不再耽擱,僅是再度朝自家王爺磕頭一番,告辭離去。
直至蘇晏徹底出門走遠,平樂王才面色微沉,那雙漆黑的眼中精光四溢。卻又是片刻後,他終是漫不經心的喚,“出來吧。”
這話嗓音極輕,片刻之際,有名黑衣人頓時從屏風之處閃現過來。
平樂王默了一會兒,淡道:“遣三十名暗衛對蘇晏暗中護住,切記,無論如何,莫要讓蘇晏喪了性命。”
黑衣人眉頭一皺,猶豫一番,硬著頭皮問:“王爺既是不願蘇大夫死,又為何執意要讓蘇大夫去冒險?聯絡陳將軍之事,本不急於一時,且即便著急,也可讓專門的死士去做才是。”
平樂王神色幽遠的望向窗外,“蘇晏以下犯上算計本王,自當受罰,且既然是受罰,那自然得來真的,只是他之性命,本王會留著罷了。再者,陳將軍那裡,的確不必急著見,但若能早日見,早日商議,也是最好。”
暗衛神色微動,當即垂頭稱是,心頭則是一派通明。
待得暗衛也跟著出門離去,平樂王才徹底沉默了下來,似如累了一般,身子骨斜躺在榻,右手也忍不住撐在了額頭,稍稍合眸。
周遭一片沉寂,無聲無息,毫無半許生氣。
則待半晌之後,屋外突然有小廝緊著嗓子恭道:“王爺?晴羽姑娘正立在院外,有意要見王爺一面。”
這話入耳,平樂王稍稍半掀開眼,不說話。
門外的小廝滿心緊張,眼見屋內一直沒回聲兒,也不知自家王爺究竟聽進去沒有,但又不敢多問,一時只得僵站在門外,不知該如何辦。
只道是那晴羽姑娘也是奇特,院外明明都拴了藏獒了,且藏獒那東西這時精神得很,朝那晴羽姑娘又吼又叫的,奈何那晴羽姑娘卻不若柳姑娘那般害怕,反倒是就那麼單單調調的站在院外,一動不動,渾然沒將藏獒放在眼裡,也算是膽大的了。
此際,烈日高照,周遭依舊炎熱得緊。
小廝一直僵立在門外等候,許久之後,眼見平樂王仍是不回話,他終是放棄,正要轉身出院去勸那晴羽姑娘回去,不料正這時,自家王爺的嗓音恰到好處的終於從屋內揚來了,“讓她進來。”
短促的幾字,陡然令小廝滿心釋然。
小廝急忙恭敬應了一聲,隨即轉身小跑至院門,將一直站在院外的晴羽引了進來。
晴羽一直不說話,臉頰上一直染著幽遠悲傷之色,但內心並不平靜,反倒是有些緊張與畏懼。平樂王的名聲,她歷來如雷貫耳,這幾日雖與平樂王見過兩回,但卻不曾與他單獨接觸過,是以此番過來,她也是費了極大的努力才硬著頭皮過來的,只因心中急切,是以即便平樂王這裡是龍潭虎穴,她也要過來的。
而待真正入得平樂王的屋門,則見他正斜躺在榻上,整個人白衣翩躚,容顏俊朗,著實是風華如玉,極是好看。
她目光忍不住顫了兩顫,片刻之際,便急忙將頭垂了下來,不敢再朝平樂王望去一眼。
記得最初見平樂王時,也是被他這般清絕昳麗的模樣所震撼,她實在想不到,惡名昭著的平樂王,竟也是個風華正茂的俊美少年,只是京中的那些傳聞又非虛假,且方才她在院中還聽說平樂王差點將平樂王妃殺了,是以心有懼意,即便這平樂王再俊再好看,她也是不敢松下心來的。
“清鑰,拜見王爺。”大站定在平樂王榻前,晴羽極是恭敬的喚了一聲。
平樂王則輕笑兩聲,“晴羽姑娘倒是客氣了。只是,如今已改名換姓,晴羽姑娘自然不能再以原名相稱,若不然,倘若你之身份暴露人前,你與你爹,都會性命不保。”
晴羽這才反應過來,臉色頓時煞白。
的確是她大意了,竟將本名說了出來。只是那是跟了她十幾年的名字,如今說換,又怎能一下子便全然適應。
她心有哀涼,默了一會兒,才低聲道:“多謝王爺提醒,晴羽記下了。”說著,猶豫一番,忍不住直白的道明來意,“王爺,不知今日,晴羽可否與父親相見?”
她入府已有幾日了,卻僅與父親見了一面,心中著實不安,再加之昨夜王妃遇襲,心中更是莫名的擔心自家父親,想再親眼見父親一面,方能安心。
畢竟,她也不知這平樂王救父親的初衷是什麼,她著實害怕平樂王也會利用父親,害父親,是以心中一直懸懸吊吊,無法釋然與平靜。
卻是這話一出,平樂王便漫不經心的道:“自然可以,本王差人帶你去便是。”
晴羽猝不及防怔了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