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風。不保證人人吃肉,給兩碗湯,幾根帶點肉的骨頭,也是一筆小財,多少能還了人情。
不曾想,沒等他開口,孟清和先扔出一個驚雷。
成國公坐在一旁,笑得高深莫測,很有成竹在胸,老子什麼都清楚,你小子要倒血黴的感覺。
穩定了一下心神,李縣令小心問了一句,“興寧伯此言,下官不甚明瞭。”
是對李氏收禮的行為不滿?
仔細想想,李氏一族的態度和行為的確有些不妥,很有拉著虎皮扯大旗的嫌疑。
興寧伯和成國公就是扯起的兩面大旗,而李家人撐著旗杆,站在大旗下,大搖大擺收錢,一點不知道收斂。惹得這二位冒出火氣,不是不可能。
想到這裡,李慶青頭皮發緊,冒出一腦門的冷汗。張開嘴卻出不了聲。別說族長的要求,連申辯的話都說不出來。
人心不足蛇吞象,連日來的風光,讓李家人漸漸變得肆意張揚,忘記了立身之本。如此下去,別說賺錢,一族都會招惹禍事。
李氏一族在憑祥勢力很大,但在興寧伯眼裡,也不過是個隨時可以碾死的螞蟻。
安南胡氏囂不囂張?分分鐘滅掉。
緬甸寮國的土司蠻不蠻橫?一樣被拍扁。
李家能有今日,是受朝廷的蔭庇,失去了朝廷的信任,還做什麼縣令,當什麼土豪!
興寧伯無需親自動手,只要在皇帝面前遞個話,表明一下態度,李家就會自雲端跌落,最糟糕的結果,從憑祥徹底消失。
見李慶青臉色發白,不停的冒冷汗,孟清和眯眼,彎了一下嘴角。
他還沒說什麼,不過簡單提了一句,李縣令就被嚇成了在這樣,權力的確是個好東西。
打一棒子給個甜棗,倒過來也很實用。
李氏在木材交易中嚐到了甜頭,藉著出面收購木料的關係,與當地土官豪族都拉上了關係,隱隱有了走出憑祥,成為思明府領頭羊的跡象。
短時間的實力膨脹,導致心理上的膨脹,進而行事變得肆無忌憚,不服管,並不稀奇。
孟清和要做的,是在李氏邁上岔路之前,狠狠下一棒子。
皇帝將籌集軍糧的事情攤派到他頭上,容不得半點遲疑,時間成為了最緊要的東西。放棄李氏,再扶植一個當地豪族,不是不可以,卻太浪費時間。他還要用到李慶青,打一棒子,讓李氏清醒一下,是最簡單的途徑。
李慶青仍在冒汗,孟清和笑道:“李大令不必緊張,本官並沒有追究之意。”
“伯爺的意思是?”
“除木材外,本官還有一筆大生意,單以憑祥本地是吃不下的,便是整個思明府也差了些。”孟清和頓了頓,見李慶青發白的臉漸漸有了血色,才繼續說道,“本官的意思是,希望能請這些行走番邦的商人前來一晤。最好是熟悉暹羅及寮國等國的商人。”
暹羅,寮國?
李慶青知道木材的事過了明路,並不知曉天子將三十萬大軍的軍糧也順手扔給了孟清和。
歷史上,進攻安南中途,永樂帝的確下令停止徵調廣西糧餉,但那是在大軍攻佔安南東都之後。
現在的情況卻是,剛打下多邦,皇帝就不給糧食了。
被剝削壓榨的興寧伯也得到了深刻教訓,賺錢可以,翅膀不能亂扇。不小心颳起龍捲風, 被捲入風暴中心的很有可能會是自己。
“伯爺要做什麼生意,可否透露一二?”李慶青小心解釋道,“下官絕無他意,只是在召集商人時,得有個說法。”
孟清和點點頭,的確,紅口白牙,一點訊息不透就把人叫來,十有八九會被當成以另類方式開口要錢。
造成誤會是次要,影響不好,很不利於籌糧計劃的實施。
斟酌片刻,孟清和低聲同朱能商量了一番,在獲得朱能同意後,告訴李慶青,他要做的是糧食生意。
“伯爺要換購糧食?”
“對,本官能告訴你的只有這麼多。”孟清和道,“此事關係重大,李大令應當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召集商人時最好先做一下甄別。身家背景模糊的,就不要帶到本官面前了。”
“是。”李縣令拱手道,“下官明白伯爺的意思。若無他事吩咐,下官這就回去著手安排,最遲十日即可給伯爺訊息。”
“十日太慢。”孟清和道,“最遲五日,人多少沒關係,重要的,是常年行走於暹羅等地,訊息靈通,更要信得過。”
“是,下官一定照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