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青陽侯斷然拒絕。
左右一見,屋裡的娘們已散了個乾淨,只剩下成年的兒孫,當下便道:“你若發喪,我必得跟著回去,眼瞧著從龍之功即將到手,二弟你是傻了才想抽身吧,這樣吧,我提攜你如何,待功成之後,必在新皇面前引薦你以及我的侄兒們,如何?”
勇毅侯那邊的男丁大部分心動了,紛紛喊父親。
勇毅侯怒瞪他們一眼,強勢壓下。
“那大哥你便怪不得我了,懷志、懷德你們把”他將要說把你們大伯捆起來帶走,不想有人先一步有了動作。
青陽侯白眼一翻暈了過去,隨即顯露出不知何時站到他身後的鳳移花。
“二叔可是真不想要那從龍之功?”
“那還有假。你這是何意?”他指著暈在他懷裡的青陽侯。
“意思再明顯不過,幫二叔一把,順便提醒二叔一句,若走便早走,明天或者後天,走的越早越好,長安要亂了,這天下也要亂了。”
“花大哥,你知道什麼,詳細說出來也好啊。”康九爺道。
“是啊。”有人附和。
鳳移花不語,餵了青陽侯一粒藥丸,隨即將其扔給鳳樂康,轉身抱起躺在床上的老太太,眼眶漲紅,咬牙道:“煩勞二叔好生安葬祖母。”
親孃已死,身軀僵硬,勇毅侯將屍抱在懷裡,頓時落下淚來,這到底是生他養他的親孃,怎會沒有感情呢,只是此時不是悲傷的時候罷了。
“花大哥,你要去哪兒,不跟我們一起走嗎?”鳳樂康忙追問。
“我和你們不是同路人,今夜之後,再無鳳移花。”
“嗨,你這是什麼意思。”
“就是啊。”
撇□後憤憤不平的鬧嚷,他帶著金寶、銀寶便直奔春景閣,可惜讓他撲了個空,嬌娘並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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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提著裙子在廊上奔跑;風拂過耳際,滿腦海裡皆是和姜姨娘最後的對話。
“你是他的生母,有你在不就是他最好的牽念嗎;何必多此一舉;弄什麼三個女人的謊言。”
“你難道指望一個心死之人去言傳身教他什麼是愛嗎?”
“什麼?”
“我這心啊;早在很多年前就已死了,我現在活著僅僅是為了我的兒子。而現在”
“現在怎麼了?”
“而現在花兒有了你和容哥兒;他有了家,我便放心了,也終於解脫了。”
“解脫?”
“是啊,解脫;兒大不由娘哦,我現在在他心裡的位置怕是排到第三了;好生嫉妒啊。”
“不、不,怎會,你可是大爺的生母,妻妾可隨意換,母親卻只有一個。”
她揚唇一聲笑,嬌顏如花,語調歡快。
這姜姨娘真不是妖精變的嗎,竟一點也不像有那麼大一個兒子的母親呢。
“我走了,你要記得答應過我的話。”
月在中天徘徊,圓如銀盤,微風簌簌,廊上竹簾彩紗輕舞飄逸,黑夜裡,幽幽蕩蕩,如孤魂如野鬼。
不不不,一定是她想多了。
嬌娘忙把腦子裡死氣沉沉的場景甩掉,腳下片刻不停,往折桂堂奔去。
緊鎖的屋內,兩個老女人倒在地上,那臉啊,血肉模糊,比死豬頭還要嚇人。
劇烈的粗喘,脫力的蠕動,發亂入雞窩的大太太舉起重愈千斤的胳膊,張揚著爪子竟還要反擊,姜姨娘不屑的一聲哼,揮手打掉。
只看這兩人最後剩下的力氣大小便知誰贏誰輸了。
“賤人”大太太罵人罵的口乾舌燥,這會兒吐出倆個字兒都艱難。
“賤人口渴了要喝水,尊貴的大太太你要不要?”
“不稀罕。”大太太瞪著蹣跚爬起來,背對著她踉蹌走至桌邊的姜姨娘冷哼。
她不甘認輸,也想站起來,可試了幾試都以重重的摔在地面告終,惹來姜姨娘數聲嗤笑。
她端了一個蓮花形黑漆托盤,上面一隻海棠紅紫砂壺,兩隻同套的杯子,慢慢坐到大太太身邊,倒了兩杯水出來,一杯放到大太太嘴邊,一隻自己一口飲盡。
大太太舔了舔唇,咳了咳乾啞的嗓子,終是沒抵得過身體的需求,抬起頭也喝了。
“還要不要?”姜姨娘挺著一張血痕道道的臉問,得到的自然是大太太一聲哼。
“你瞧瞧你,就是這個脾氣,得人的恩惠,也像是別人上趕著巴結你似得。”姜姨娘又倒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