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因也雙腿發軟,支著劍才沒有向前仆倒。克魯挑了挑眉:“中了詛咒竟然還能站著,了不起。雖然是女流之輩,也值得讚賞。”看來之前的澄清他全沒聽進去。
“你這瞎子”在洶湧的怒火下,詛咒的力量降到了最低,諾因抬起頭,眼裡泛起一圈圈漣漪,四周的大氣也呼應著產生奇妙的律動。
“克魯大人!”本能地感覺到危機,梅傑安緊緊摟住愛人,六發衝擊波接連打在她的背部,碎散的氣流化為風之牙,刺進她的軀體。
“梅傑安!”眼睜睜看著懷裡的愛人淡化消失,克魯驚駭欲絕,緊接著會意梅傑安只是受了不得不回去療養的重傷,但這口氣無論如何咽不下去,“群體咒殺!”
“詛咒無效!”
清冷悅耳的男性嗓音消融了從天而降的灰霧,及時趕到的暗黑神從另一頭匆匆奔來,身後緊跟著血龍王、月祭司和矮人。死死瞪著那張絕俗的俊容,克魯一臉震驚:“你!”
“諾因,大家,沒事吧?”史列蘭扶住搖搖欲墜的半身,嚴陣以待地注視敵人。
“呼這次就放過你們。”壓抑滿心的疑惑,克魯轉向諾因,吐出充滿仇恨的低語,“我以一半生命詛咒你:不得好死!被朋友背叛,被愛人拋棄,受盡萬蟻啃齧之苦,受盡烈火灼燒之痛,無人知曉,無人拯救,獨自死在最黑暗的無底深淵!”
寒氣滲透五臟六腑,人人都為如此惡毒殘忍的詛咒戰慄。
“切,破爛的預言。”當事人卻絲毫不為所動,眼神依舊大膽無畏,“詛咒也詛咒得象樣點。”
啊啊啊——你還這麼輕鬆!沒看出人家是玩真的嗎!?楊陽等人在心裡哀號。
“我們走著瞧吧。”快意一笑,詛咒之王返回了深淵魔域。
※ ※ ※
一場硬仗,換來兩名傷員和一堆病人。
出發只好延期,身為祭司長的芙米擔起治療的責任;諾因和姍姍來遲的夙敵互相挖苦攻防;以前會調解的維烈這會兒只能不著邊際地旁聽,還沒擺脫強烈的暈眩感;肖恩一言不發地坐在角落,沉默異常。眾人只當他受了打擊,沒有起疑。
楊陽坐立難安,克魯的那番話像荊棘一樣纏住她的心。如果詛咒生效,那別說維烈事後會多麼自責,她也無法原諒他。
“史列蘭,你不能解開嗎?”拉拉黑髮神祗,她悄聲問。
“不行,那是用生命所下的詛咒。”史列蘭也很擔心,目光如影隨形地盯著快和貝姆特打起來的諾因,“即使殺了克魯,也解除不了。”楊陽煩惱得幾乎要尖叫。
注意到她的表情,諾因奇道:“幹嘛,你還相信那個破詛咒?”
“怎麼能不信!他可是詛咒之王!”
“詛咒之王了不起啊!我當他是屁!”
“諾因!”楊陽快被他氣死,轉念一想,雙目放光,“你有愛人嗎?”如果缺了一環,詛咒說不定就不會發動了。
別有意味地看了她一眼,諾因轉過頭,淡淡地道:“沒有。”楊陽大喜:“太好了!一輩子不要有愛人!這樣就沒事了!”
無言了一陣,諾因徑自走開,留下楊陽紅著臉自我反省:居然要人家打光棍。
不顧心腹的反對,中城城主堅持最遲下午動身。西城方面也傳來好訊息:停航千年的空浮舟終於能使用了,儘管還沒和米亞古要塞取得聯絡,但直達離塞維堡最近的市鎮沒有問題。從那兒過境頂多需要一天,節省了許多時間。
對西城而言,等於送走一個瘟神——'通道'維烈走了。諾因等人也清楚,不過藝高人膽大,都不放在心上。
“喂,可別嫌麻煩就隨便把他丟路上啊,那樣乾脆留在這兒。”送別時,貝姆特叮囑。
“你消受得起嗎?”
“你又消受得起?”
“別吵了!”在他們從動口發展成動手之前,楊陽高聲打斷,拉著友人的新披風強行拖走。
空浮舟的速度很快,才過午他們就來到目的地瑞威爾郡。稍事休息後,換騎馬繼續上路。
晴空萬里,沒有一絲陰霾。熾熱的夏陽照耀著遠處的山巔和近處有著'祈雨城'別名的都市,白色的城牆在陽光下閃閃發亮,如同神明遺失在這片藍天綠地之間的一塊玉石。一種名叫'琥珀'的暖黃色小花開滿了原野,景緻極為怡人。
深吸一口芬芳的空氣,諾因興致大起,指著前方:“陽,我們來比賽!”
“咦?”楊陽還沒反應過來,就見他策馬衝出隊伍,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