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問青紅皂白就出手,可不是你的習慣。”回身看著方才襲擊他的那人,銀面公子輕輕說著,嘴角隱隱有一絲淺淡笑意。
衣凰與蘇夜涵相視一眼,似是在瞬間明白了什麼,只見衣凰神色一變,喜道:“是你。”
“是我。”銀面公子緩步上前。
與蘇夜涵四目相對,兩人眼中都劃過一絲難以言喻的異樣,只聽銀面公子輕輕吐氣道:“我回來了。”
蘇夜涵沒有出聲,驀地出手向著銀面公子的面上襲去。而銀面公子似是早已料到他會有這麼一招,閃身一躲,伸手擋住了他的手臂。
兩人面對面,之間距離不過三尺,腳下站定如磐不動,眨眼間已經過了十來招,最後只聽得“啪”的一聲,兩掌相擊。
“大哥。”
“七弟。”
於臨水鎮外的破廟中取呂婕性命的銀面公子,北疆章州夏長空的總兵府裡的陌先生,蘇氏天朝曾經的一國儲君,澄太子蘇夜澄。
【三百三十四】同招取命欲嫁禍
不僅僅是蘇夜澄,衣凰也想到了賀璉一擊澤王府不成,大有可能會再度轉向毓後。
此次呂婕事發,毓後雖從頭至尾沒有什麼舉動,卻是這件事情中的關鍵人物,最重要的是她如今的好壞,直接影響洵王與嘉煜帝之間的關係。
毓家勢力龐大,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即便毓古騫和毓後已敗,然昔日裡毓後的好友近交都還在,加之好早以前就漸漸凝成的一眾洵王黨,當初睿晟帝駕崩之時,他就是唯一一個有能力與蘇夜涵一爭帝位、分庭抗禮之人。
若是毓後出事,洵王與嘉煜帝之間出現嫌隙,便會直接影響朝政穩固。
大悲寺後院一間清淨禪房內,藉著燭光,衣凰仔細檢查了毓後的傷口,而後面色凝重萬分。
“致命傷是胸前這一劍,而且”她說著回身看了蘇夜澄一眼,“這一劍跟你當初殺呂婕時所用的招數幾乎一模一樣,顯然是模仿了你的劍法。換言之,那天你殺了呂婕離開之後,在天月到達破廟之前,還另有其人也曾到過那裡,而且看到了呂婕的屍體。可是他卻沒有帶走呂婕的屍體,而是模仿你的劍法殺了毓後,如此說來,他是想要嫁禍於你。”
“是賀璉。”沉吟良久,蘇夜涵淡淡開口。
蘇夜澄已經從他們口中得知賀璉此人,聽聞此言不由冷冷一笑,“食古不化,冥頑不靈。”
當年樓妃為毓後所害,樓陌均亦是為了保護蘇夜澄不受毓後迫害,才縱火燒了東宮,為了讓眾人相信蘇夜澄已死,他甚至不惜捨去己命,寧願站在火中讓自己慢慢被燒死,也不願離開偷生。所以蘇夜澄要動手殺她們,並不足為奇。
蘇夜澄不曾見過樓陌均的屍首。當年東宮大火前一天晚上他遇刺受傷,樓陌均派人將衣凰悄悄請去為他治傷,蘇夜澄並不知,就在那晚樓陌均已有了計劃,並且與衣凰做了商議。他本是告訴衣凰,他會找來兩名死囚代替自己和蘇夜澄,讓他們被大火燒死,彼時屍首已是面目全非,定不會有人將他們認出。只求衣凰能借機將他們二人送出城去,到時候他們就能直奔章州,找夏長空去。
可是衣凰沒有料到的是,樓陌均竟是連她一起騙了,他騙了所有人,他根本就沒走掉,當初被送走的人只有蘇夜澄一人,而他自己的死也讓包括睿晟帝在內的所有人都對蘇夜澄的死深信不疑。
在北疆,蘇夜澄初醒之時,只覺自己睡了很久很久的一覺。途中他會醒來,只是每次都是迷迷糊糊,像是服了**一般,殊不知這是樓陌均早已安排好的。他擔心蘇夜澄半途知曉了事情的真相,會不顧一切殺回身,所以他在蘇夜澄的馬車裡放了安眠的香包,確保他能安穩到達章州。
樓陌均留書兩封,一封給蘇夜澄,一封給了衣凰。直到看到這兩封信,他們方才明白,那個看似瘦弱、優柔的男子,在生命的最後關頭,他站在熊熊大火中,以一己之肩承擔起所有的一切,以一己之命救下了他心中所愛之人。
那個時候,他比任何人都強大。
只是,那場大火帶走的不僅僅是樓陌均的性命,還有蘇夜澄這個人,那個溫潤儒雅敦厚可親的男子,帶走了他的柔和、他的善良、他的不忍。從此,他以陌縉痕的身份活著,坐著輪椅、遮著俊雅面容,他要好好活著,他要為他的母妃、他的心愛之人報仇。
然,話說回來,蘇夜澄還活著的訊息,知道之人寥寥無幾,除了衣凰、蘇夜涵、蘇夜澤以及夏長空,幾乎再無他人。賀璉這般做,用意又是何在?
“他真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