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端起酒杯要敬程文佑,瞥見不遠處幾位大臣正對著阮御史敬酒,說是敬酒,其實是灌酒。
阮御史為人剛正,朝堂之上彈劾了不少大臣,又不拉幫結派,也得罪了不少人,他是御史,又深得陛下信任,旁人明裡不敢招惹他,暗地裡卻可以,向今日這場合,好幾位大臣便不謀而合的要灌他酒,想把他弄醉出口氣。
程文越眯了眯眼,把手中的那杯酒同程文佑幹了之後,離開席位往阮御史那裡去。
新任光祿寺卿正是春風得意,左手捏著酒杯,右手提著酒壺,對著阮御史笑道:“阮大人,今兒陛下賜宴,咱們就不醉不歸可好?”
阮御史趁著空當夾了個花生米放到嘴裡,他臉色已經有些發紅,看樣子也喝了不少,聞言只揉了下腦袋,問道:“你們家有酒嗎?”
坐在一旁的大臣見狀哈哈大笑:“阮大人喝醉了,這可不是在家裡,這是在宮裡頭呢。”
只光祿寺卿端著酒杯的手晃盪了一下,杯子裡的酒都濺出了些,麵皮有些發白,訕訕的笑了笑,道:“阮大人是有些醉了,等會還要回家,改日再同阮大人喝。”
坐在阮御史左側的大人對著光祿寺卿使了個眼色,意思是叫他繼續,他們的目的就是要把阮御史灌醉。
光祿寺卿僵硬的扯了扯嘴角,他哪還敢去灌人,把柄都握在人家手裡呢。
這些人只以為阮御史是喝醉了,他心裡卻跟明鏡似的,他家中的妻子是個悍婦,潑辣的很,家中姬妾被她弄的都不敢叫他近身,他在外頭養了個外室,對他那是一個溫柔體貼,聲音又嬌柔,怕這外室遭了家裡悍婦的毒手,他特地同那外室說了,日後但凡是他去,便會在外頭問你們家有酒嗎,說了這句話才給開門,若來人不說這句話,便不開門,發現不對勁,便從後面逃跑,那嬌花一樣的外室落到悍婦手裡還不得遭殃。
他有些鬱悶,這阮御史平日裡彈劾了不少大臣,怎麼連這點子雞毛小事都知道的這麼清楚。
他哪裡知道他喝高了酒,為了證實自己不是妻管嚴,同交好的幾位大臣炫耀這事時,隔壁坐的恰好坐的便是這位雞毛小事都要記在心上的阮御史。
這種事阮御史自然不會彈劾他,大曆養外室的官員不少,阮御史哪裡管的來,只有那種寵妾滅妻的叫阮御史知道了才會彈劾,向光祿寺卿這種,充其量也就是被阮御史記在心裡罷了。
程文越站在不遠處,笑意從唇角暈染開來,看著那些前去向阮御史敬酒的人都被阮御史輕飄飄的一句話給嚇退了,他剛剛還想著怎麼幫他擋擋酒呢。
阮御史老神在在的坐在那裡,手指摸到了酒杯又放了回去,心中默唸,夫人說過了,最多隻能喝十杯,除非陛下和太后娘娘,不然誰叫都不許喝。
程文越走了過去,阮御史抬頭對著程文越看了一下,程文越怕他向剛剛對別的大人那樣,揭自己的短,慌忙道:“阮大人,你沒喝多吧。”
阮御史嗯了一聲,豎著眉道:“宣王殿下,要喝酒嗎?”
程文越搖著頭道:“不喝不喝,本王不能再喝了。”
阮御史又嗯了一聲,便不再理他了,程文越吸了吸鼻子,他好歹在阮府蹭了那麼多頓飯,這阮御史對他還是一副不願搭理的樣子。
宴會散後,姜筠跟著萬氏和姜箏一起回衛國公府,太子叫住了程文佑,把他帶到廣陽宮,廣陽宮是先頭程文佑住的宮殿,宮中並未選妃,這裡還空著,程文佑經常進宮來不及出宮的時候便在此處安歇。
裡面擺設都未變,太子同程文佑面對面坐好,直接道:“阿佑,你皇嫂婦人之見,你莫要往心裡去。”
他知道這事是太子妃做的時候都覺得沒臉見弟弟了,母后去的早,他身為長兄,本就該好好照顧弟弟的,如今他的妻子竟然聯合當朝太傅企圖誣衊弟弟,還口口聲聲說這弟弟是他皇位的威脅。
程文佑道:“皇兄,我還在考慮要不要向父皇請旨賜封地。”
太子皺著眉頭,斥道:“胡說什麼,咱們是兄弟,什麼請賜封地,就待在定熙,哪都不許去。”
程文佑道:“皇兄對我的好,我都記在心裡,只是。。。。。。。”
“沒有指示,這是命令,以兄長的身份命令你,便是你向父皇請旨,沒有我的允許,父皇也不會給你賜封地的。”
說完這句話,兩人便對視一笑,這便是兄弟的默契,太子妃覺得程文佑幾次三番勸陛下不退位給太子,一定是肖想帝位,待日後羽翼豐滿同太子一較高下,可不讓陛下退位卻是兄弟倆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