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文佑偏頭看著咬唇委屈的小姑娘,伸手拉住她的手,冰涼的,甚是心疼,還是問道:“怎麼抄了這麼多天?”
自然是姜筠鬧彆扭,不想抄,才耽擱了這麼久。
在睿王府用了午膳,程文佑坐在案桌前處理政務,姜筠便趴在一旁看書,她手撐著腦袋,有些無聊,眼睛望著外頭,放在桌下的腿一晃一晃的。
程文佑忽然站了起來,姜筠嚇了一跳,問道:“怎麼了?”
程文佑道:“可悶的慌?”
姜筠老實的點頭。
“那為何不說?”
姜筠斟酌了一番:“我才惹了您生氣,我是來賠罪的,哪還能像往日一樣提要求。”
程文佑見她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勾了勾唇角,道:“你倒是乖巧。”
姜筠討好的笑了笑,程文佑叫人拿著棋盤上來,陪她下棋,姜筠捏著棋子,聽他每落一個棋子便說出一番大道理,幽怨道:“您再說,我就走了。”
程文佑抬起的胳膊頓了一下,在棋盤上落下一子,道:“你輸了。”
姜筠盯著棋盤,氣道:“不玩了。”
沒多會外面人通報說陳大將軍來了,姜筠站起身道:“我到院子裡轉一會。”
程文佑點了點頭,姜筠走到廊下的時候恰好同陳大將軍碰上了,姜筠對他行了一禮,陳大將軍微微頷首,姜筠從他面前經過。
陳大將軍同程文佑面對面的坐著,道:“微臣怎麼覺得姜三小姐似乎不喜歡微臣。”
程文佑淡淡道:“她若是喜歡你,你便不能坐在這裡了。”
陳希然不贊同道:“殿下這話說的可太不應該了,那幾年,微臣也沒虧待過殿下啊。”
程文佑看著陳希然面不改色的說這話,想到那幾年在西北軍營時,這大將軍可一點沒有因為他是皇子便對他手下留情過,旁人在練武的時候他在練,旁人不練武的時候大將軍就單獨的看著他練,他那會站在烈日下扎馬步,大將軍便捧著茶愜意的躲在陰涼下睡覺,偶爾站起來溜達溜達,拿著棍子往他小腿上抽。
姜筠想到第一回見著陳大將軍時,他便把哥哥帶走了,這一走就是五年,心下有些不安。
守在廊下的護衛只當沒有看見輕手輕腳走過來的姜筠,姜筠趴到窗戶口,豎著耳朵聽裡面說話。
屋子裡的陳希然和程文佑正說著話,陳希然突然道:“微臣已經向陛下請旨往邊關去了,殿下可要同去?”
程文佑沒有說話,只是看向窗外,果然窗戶被從外面推開,一道帶著怒氣的小姑娘的聲音傳來:“我哥哥不去。”
姜筠說完這句話才抬頭看向屋子裡的兩個人,只見那兩人都看著自己,顯然早就發現了自己的存在,也是,這兩人怎會連這點警覺性沒有。
既然知道自己在外頭還這麼說,莫非這回又要走了,姜筠心裡一緊,扭頭往門邊走,推了門進去,陳希然對著程文佑拱拱手道:“微臣告退。”
姜筠跑到程文佑身旁,揪著他的衣角,目光警惕的盯著陳希然,陳希然嘴角一彎,邁著步子走了出去。
姜筠見他走了,才轉頭對程文佑道:“哥哥,你說好了不走的。”
程文佑嗯了一聲,姜筠道:“你說,你不走。”
程文佑忽然來了興致,問道:“你上回不還說不想叫哥哥管著你嗎?哥哥若是走了,不就沒人管著你了嗎?”
姜筠自一歲起便養在程文佑身邊,身邊吃穿用度皆是程文佑替她安排的,上回姜筠在外頭貪涼,身邊伺候的是平翠和秋蓉,回去的時候便起了熱,燒的迷迷糊糊的,醒的時候身邊換了兩個新丫鬟,一問之下才知道程文佑把平翠和秋蓉都換了,還打了板子,小姑娘這麼大了,也是有自己的心思的,又是她自己貪涼,才生病的,程文佑卻怪罪她的丫頭,還打了人,頓時口不擇言道:“我的丫頭你想打便打?”
程文佑養她這麼多年,聽了這話怎麼能不生氣。
“我。。。。。。我那是渾說的,我都知道錯了。”
“你渾說什麼了?”
程文佑非要問出來,他著實有些不明白,哪裡出了錯了,他一直都是這麼養著她的。
姜筠道:“我的丫頭,你想打便打。”
同樣的話,一個字都沒變,語氣不同,意思可大不相同。
程文佑看著面前的小姑娘,見她垂著頭,前些日子還伸著脖子拒不認錯,忍不住將她抱到懷裡,道:“都說了不走了,別怕。”
姜筠悶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