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發脾氣:“沒有醫生現找去,以後讓我知道哪個是醫生,我剁了他!”
人人看著許王。許王雖然滿意自己軍紀嚴明,不過為紀沉魚的話頭疼,揮一揮手,才過去兩個醫生,紀沉魚冷鼻子冷眼的刮他們兩眼,又厲聲厲色:“他的藥我要先嚐,這不過是自己打出來的傷,要是他沒了命,我宰了許王守禮!”
對許王冷冷一瞥:“你別再生事情!”公主大人發作完畢。
足有一刻鐘,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敢動。人人屏氣凝神看著醫生上車,再下來,要藥要水要包紮的東西。空氣中,有什麼東西冷嗖嗖的飄過來飄過去,似公主剛才的冷言冷語還在,似亂箭在空中亂飛。殿下一個人發怔,別的人全跟著發呆。
一群呆若木雞樹在這裡,好大的一堆!
“你別再生事情!”
“沒有醫生現找去,晚了我剁了他!”
“他沒了命,我宰了許王守禮!”
這些話如亂箭,繼續往人耳朵裡鑽。殿下也不例外,苦笑著忽然心頭豁然開朗,想到知默對自己的恭喜,原來是這個意思。
他們還不知道小魚兒不是公主,所以驚愕沒有許王大。許王只知道小魚兒不是軟弱的人,今天著實被她震住。就是安陵公主,只怕也狠不過她!
許王不知道自己該笑還是該哭。
他上了馬車!
讓染雪和離花下去,不然車裡坐不下殿下。杜莽客的傷很好下藥,創傷藥塗上,又送來丸藥。大軍已經前行,不能單獨為他埋鍋造藥,先用丸藥頂一頂。
丸藥送來,開水也送來。杜莽客小孩子脾氣更厲害,身子扭來扭去的不肯吃。逼得急了就要奪門而走。奈何身子才一動,就手捂著胸前又是一口血往外吐。他強忍著含在口中,淚眼汪汪:“我不弄髒你的車,你給我吃糖好不好?”
他眸子裡全是可憐乞求,許王也看出來這不過是一個孩子。
紀沉魚取出絲帕展開,柔聲細語:“別噎著你,吐這上面。”淡青色的絹帕,繡著幾枝桂花。杜莽客喜歡得咧開嘴,把血壓在舌頭下面含糊道:“弄髒了,你生氣!”
“只有你不聽話的時候我才生氣,你聽我的話我從不生氣。”紀沉魚很是耐心哄勸著他:“看這上面只有黃花,你再吐個紅花好不好。”
一口血噴出,猶有勁力,打得執帕的紀沉魚身子一晃,坐直了見杜莽客膽怯的看著自己,左手絞著右手:“是你讓我吐的。”
“這紅花真好看,我真喜歡,不過你不要多吐,吐多了我就不喜歡。”紀沉魚好似幼兒園保姆。把帕子收起,一手丸藥一手水:“乖乖過來,玩過了要吃藥。”
杜莽客噘著嘴,在這樣的哄勸下才勉強吃了藥,坐在一旁為吃藥生氣。藥裡有安神的藥,很快他睡著了。
紀沉魚展開被子給他蓋好,再拉一拉周正,身後有暖融融氣息過來,一雙修長優美的手圍住她的肩頭,許王抱她入懷,醋意大發:“幾時對我這般體貼?”
“你是孩子嗎!”
“魚兒,告訴我為什麼?”許王埋首在她髮間,不無幽怨的再問一回。
為什麼,你要走?
紀沉魚身子僵了一下,再儘量放鬆自己,平靜的拉開他的手,如他所願的也哄了一句:“乖了,你坐好。”許王得寸進尺:“人家也要吃糖。”
紀沉魚撲哧一笑,桌上拿起一塊糖塞入他嘴中:“給你,這可老實了吧。”
馬車搖晃著,馬廂裡微暗。許王慢慢嚼著糖,雖然味美,總覺得失了滋味。這是自己要的,不是小魚兒想到給的。他心中甜蜜的痛苦著,看向紀沉魚的眼光如碧玉暗處幽散,看時無處不在,再看卻又只籠罩她全身。眸如千絲網,只為心上人。
他微笑一會兒,又皺眉一下;心中舒暢一會兒,又黯然一下;不時似有主意,不時又堅定得只有一種目光,以後你休想再走。不時暢想以後,與魚兒攜手並肩共看花間月,共猜寒夜謎。任她嬌嗔也好,輕哄柔憐正當時。任她笑靨也好,廝守共餘生。
掂起一片綠羅葉,拂去上面煙雨塵。許王此時就是這種心情,小心翼翼怕輕了,又怕重了拂綠枝。他矛盾糾結嚮往沉思,直到車中多了一個微微的鼻息聲,許王啞笑失笑,魚兒睡著了。
他日理萬機,只為吃醋才坐到車上。為紀沉魚蓋上被子,拉一拉周正,怕人回話驚動紀沉魚,又有杜莽客是真癲還是假狂到底不知道,許王先下車去。
才上馬,魏洪傑過來,許王板起臉,以示自己不想再聽。魏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