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王再後退一步,溫和地道:“我再讓著你!”
“出去!”紀沉魚一氣把他推出裡間外,重重的簾子甩下來時,耳邊傳來許王的最後一句話:“我一直讓著你!”
殿下走了,說完了他的三句話。我讓你,我再讓你,我一直讓著你。公主殿下讓人送晚飯打水梳洗,安安生生睡了一個好覺。
在這裡,總比在安陵人的侍候下睡得香。
這個時候,知默先生被人簇擁著,慢條斯理的在解釋:“殿下相讓於公主,這是大喜事情。公主和殿下是夫妻,縱有嬌縱是殿下擔著,與你我何干!”
“殿下要聽枕頭風變了心,看你還喜歡什麼!”有人火暴脾氣。
知默胸有成竹:“殿下是什麼人?你我還不清楚。我先擔心他不肯忍讓公主,現在能忍讓不是更好。”他覺得話已說到位置,飄然往外面去:“你們擔錯了心!”
大家呆呆看著他走開,有人一拍腦袋:“也是,床前吵架床尾和,這是殿下的事情。”
接下來三天,紀沉魚沒有再見許王。三天後小廝添壽來傳話:“殿下問公主好,明天拔營而起,請公主辰時一刻出帳上車,小的和韋明德校尉聽公主調遣。”紀沉魚對於許王會走哪兒把自己帶哪兒有心理準備,不過問上一聲:“去哪裡?”
添壽恭敬地道:“離此五百里是宗丘國的凡元城,是存糧的大城,殿下去奪糧草。”紀沉魚抿著嘴兒一笑,就知道這個人有仇必報,還不能等。再臉一沉,公主殿下本人也是這種人。
第二天按著時辰出帳,馬車就在帳篷外面。紀沉魚並不看人,風帽面紗圍得緊緊的,不看任何人低頭上了馬車。許王很想看她一眼,見她不抬頭,只能作罷。染雪踩著凳子正要上車,帳篷後面掠出一個人影,嘻嘻道:“我也去玩。”
高大的杜莽客輕巧如乳雁,飛入馬車中。
“有刺客!”外面亂成一片,弓箭聲,盔甲聲,很快匯成整齊一致。車門口兒,紅衣面紗的紀沉魚出來揮著手:“不要打,他不是刺客!”
嫌面紗不方便,雙手把面紗往下一拉,不少人“咦”地一聲,許王板起臉,不悅的回身看一眼,不少人嘻嘻哈哈低下頭。
公主鞭打殿下的惡形已經傳遍軍中,人人以為母老虎母夜叉,今天見到雪白一張面龐,眸子黑如點漆,總是聰明俊秀的,不是潑婦惡狀,難免沒見到的人要驚奇。
許王雖然忌憚杜莽客,為著紀沉魚的安全他走上來,手按在劍上以防萬一,一隻手強著抱下紀沉魚,往車裡看,杜莽客得意洋洋,正在大吃車裡為紀沉魚準備的點心果子。
“他不會傷害我!”紀沉魚再三保證。許王之所以答應,是他現在沒有人能趕走杜莽客。他有心要紀沉魚再換一輛車,紀沉魚提醒他:“我坐哪裡,他就會到哪裡。”許王面無表情說了一句:“我忍得也太多。”
這話聽著牙縫裡擠出來,其實有幾分可憐。紀沉魚笑逐顏開:“你忍得什麼?”許王鐵青著臉把她送回去,染雪和離花不上車,韋明德和添壽上了車。
馬車不小,但擺了桌子椅子又坐上四個人就顯得擁擠。車裡衣香如明媚春花,添壽還沒有什麼,韋明德就一直紅著臉,再恢復正常,再紅了臉。
好在杜莽客坐不住,吃飽了出去坐到馬車頂上,一個人高歌幾聲:“兄弟最愛小娃娃呀,小娃娃呀就是我。”
大軍中,有幾個人不動聲色的舉起弓箭,箭尖對準他正待發出。杜莽客似有知覺,身子一飄往後掠起,直入軍中,抓起一個人丟出來,再抓起一個人丟出,沒一會兒把這些人全摔了出去。
紀沉魚聽到動靜往車門前去,添壽才說了一句:“公主不必出去!”臉上重重捱了一掌,韋明德驚住!
公主大人柳眉倒豎:“開車門,誰也不能傷害他!”
車門開啟,剛好看到杜莽客最後丟出一個人,又回到馬車頂上,傳來他嘶啞難聽的歌聲:“兄弟最愛小娃娃呀……”
半掛在車門上的紅衣身影狠狠瞪著許王,一字一句道:“要我再說幾遍,你敢再起壞心,我就和他一同去死!”
許王默然,帶馬過來把紀沉魚輕輕推進去。手被紀沉魚緊緊抓住,杏眸中湧動著全是厭惡:“你發誓!”
“我發誓!”許王火了,把紀沉魚往車裡用力一送,怒道:“再多話,我當場揍你!”紀沉魚摔過去,身子撞在馬車壁上,發出“通”地一聲。
一股大力湧來,杜莽客無聲無息給了許王一掌,許王避讓不及,就著這掌風從馬上往後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