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冀州多年以來征戰不斷,人心不穩,邊境更是有外族侵擾,北燕國更是窺探冀州之地,難保不會與曹孟德結盟,因而,臣認為,現下不應與曹操交惡。可是,若是放任其做大,顯然也不可行,主公不如上表朝廷冊封各路諸侯,畢竟如今曹操位居丞相,帝釋天被封北燕侯,恐怕天下諸侯心中皆是不服!如此,朝廷一旦大肆封賞,那北燕侯與曹操也就不算
什麼了!”
田豐的話很剛硬,袁紹是皺著眉頭聽完的。
可是…
袁紹畢竟不是笨蛋,稍微思索一下就明白了。
正所謂物以稀為貴,天下諸侯王氾濫,那曹操凌駕天下的威視勢必受挫,而天子就會隨之貶值。
只是……自己可是出生四世三公的袁家,若是天下諸侯稱王稱霸,那自己這貴胄子弟又當如何?
田豐感覺到了什麼,還想上前進言,若是曹操不答應,那可是會得罪天下諸侯,如此拉仇恨的策略焉有不用之理。
沮授卻是突然伸手拉住了田豐,眼神微微上揚,各種意味是不言而喻。
主公是什麼樣的人?自己還能不清楚嗎?這是世家貴子的傲氣又犯了!
沉默良久,突然現在旁邊靜默的荀諶走了出來。
“主公,其實您不必憂心,那曹孟德斷然不敢拒絕主公之提議,如此這天下諸侯自然也會心念主公之恩德!
至於那大將軍,鄴城侯,主公只需隨便找個託辭就可,然後,在派一能言善辯之士,前往許都,到那時,曹操自然會加封主公諸侯之冠!”
荀諶的意思很簡單,說白了就是嫌棄官小,現在你不給個大官,那你小子也甭想好過。
果然,聽到荀諶的話,袁紹終於哈哈大笑了起來。
“友若不愧是荀氏之人,智謀果斷不下於乃弟之風,想當初孤入住冀州,還是你單騎勸服韓馥來降的!孤看,此事只能再拜託友若了!”
“主公放心在下必然會不辱使命!”
荀諶當下領命緩緩退下,田豐臉色有些焦急,想要說些什麼,袁紹卻是揮揮手。
疲憊的袁紹走出議政大殿,其他人也三三兩兩的走了。
唯獨田豐不悅的對沮授說道,“荀諶此去必然不會再回來,主公為了爵位,而放棄一大才,豈不是讓天下士子心寒!”
沮授無奈搖搖頭,道:“友若之心早已不在此地,勉強留下也是枉然,更何況當初是他勸韓馥來降,而如今韓馥一家卻死的不明不白,他的心早就傷透了!”
提起這事,素來剛正的田豐也沉默了下來。
“也好……也好!”喟然長嘆,說不出的心酸。
荀諶何許人也?為何讓田豐如此看中?
其實,荀諶正是荀彧的兄長荀友若,此人雖然不如王佐之才荀彧出名,可是其才仍然讓眾人佩服,就說其當年單人匹馬下冀州,就讓無數人望塵莫及。
……
鄴城外,荀諶回到府中,遣散家人,帶著幾十人隨從騎著馬出了鄴城向南而去。
轉身最後望一眼鄴城,荀諶知道他還會再回來的,只是到那時定然是物是人非。
“走吧……”
衝著揮揮手,荀諶流下一行情淚,狠心拍了下胯下坐騎。
“駕!”
一行十餘人打馬南下許都,馬蹄下塵土飛揚。
……
許都。
哈哈哈……爽朗的笑聲衝破大殿的穹頂,曹操雙手抓著荀諶的雙臂,滿面紅光喜不自禁。
“友若來此,孤不甚歡喜之情,今日大開宴席,為友若接風!”
拉著荀諶的手臂,曹操是龍行虎步。
“諸位,想必不用孤介紹了,這位大家應該都是熟人了。”
聽到曹操的話,眾人看著荀諶,紛紛露出了笑意。
“友若……”
“荀令君……”
“諶先生……”
不一而足的稱呼,紛紛對著荀諶點頭示意。
感受著濃烈的氣氛,一團和氣的氛圍,荀諶臉上露出了微笑,再看向曹操眼神多了點什麼。
“致遠,果然如你所料,那袁本初不甘心屈居孤之下,竟然把詔書退了回來,說什麼無有大功,不敢受此恩賞!”
曹操說著話,瞅著身邊的荀諶,那滿臉的得意之情,溢於言表。
“哈哈……孤真要好好謝謝他袁本初,竟然用如此大才來換取那華而不實的爵位……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