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身邊喃喃地說道,對他的鎮定和同情充滿了感激。
〃我不明白你為什麼如此牽動我那像一潭龍水般的感情?〃他若有所思地說道,儘管他相信她吐得很厲害,傷心得無心去聽他說話,但他卻需要像許多生活孤獨的人那樣,大地說出了自己的思想。〃你別讓我想起我的母親。我從來沒有過妹妹,但願我能瞭解你和你那不幸的家……你的日子難過嗎,我的小梅吉?〃
弗蘭克從帳篷裡走出來,一隻眼睛上貼著膏藥,破了的嘴唇上塗著藥。自從拉爾夫神父認識他以來,他頭一次顯得喜氣洋洋,教士覺得,這神態就和大家知道的多數男人與一個女人在床上度過了一個良宵以後的樣子是一樣的。
〃梅吉在這兒幹嘛呢?〃他粗聲大氣在說道,拳擊場上的興奮勁兒還沒有完全過去呢。
〃就差綁住她的胳膊腿兒啦,更甭提想哄住她;我可沒法讓她呆在外邊。〃拉爾夫神父尖刻地說道,雖然不得不為自己辯解使他感到不快,但他對弗蘭克會不會衝著他來也毫無把握。他一點也不怕弗蘭克,但他卻怕在大庭廣眾之下鬧得不可開交。〃她是因為你才受了驚嚇的,弗蘭克,她想盡量離你近一些,好親眼看見你沒事兒。別生她的氣,她已經夠難受的了。〃
〃難道你不怕讓爸知道你到這種地方來過嗎?〃弗蘭克衝著梅吉說道。
〃把咱們的觀光縮短一下怎麼樣?〃神父問道。〃我想,咱們大家可以到我的宅邸去休息一下,喝杯茶。〃他擰了一下梅吉的鼻尖。〃至於你,小姐,可以好好地洗一洗。〃
帕迪跟他姐姐遭了一天罪,對她唯命是從,菲還從來沒這麼支使過他呢。她的腳上穿著進口的吉皮爾花邊鞋,穿過基裡的泥沼地。她挑挑剔剔,動不協就發脾氣,她儀態莊重地和誰打招呼,他就得對誰陪笑,談上幾句,當她給〃基蘭博杯〃的獲獎者頒發祖母綠手鐲時,他就得侍立在一旁。他想不通他們為什麼把所有的獎金都花在買這麼一個女人的小飾物上,而不是發一隻金獎盃和一大扎票子。這是因為他不明白這個賽馬會完全是業餘性的,不明白那些參賽的人並不需要欲不可耐的金錢,相反,卻可以漫不經心地把所得的錢扔給這個矮小的女人,騎著栗色馬勝了金·愛德華的霍里·霍普頓把那隻祖母綠手鐲贏到了手。前幾年,他已經贏得了一隻紅寶石手鐲、一隻鑽石手鐲和一隻藍寶石手鐲。他有一位太太和五個女兒,並且說,在贏到六個手鐲之前他是不會罷手的。
帕迪那件漿過的襯衫和加了賽璐珞硬襯的領子真磨人,藍色的外套穿在身上太熱,午餐招待會上的悉尼海鮮味加香檳酒也不對他那慣於消化羊肉的胃口,他覺得自己是個傻瓜,或是說看上去象個傻瓜。他的衣服料子很好,但縫製費很便宜,式樣也土氣。他們和他不是一類人;他們是粗魯的、穿著蘇格蘭呢衣的牧場主,有身份的主婦,露齒而笑的、愛騎馬的年輕女郎,是那些被新聞報紙稱為〃牧場霸主〃中的精英。他們儘量忘記他們曾在上個世紀中霸佔了這裡的大片土地,將它們據為己有。他們對這片土地的所有權得到了聯邦政會法令的預設。他們成了大擊上最受人羨慕的人,管理著自己的政黨,將子女送進悉尼的高等學府,和來訪的威爾士親王飲酒暢敘。他,普普通通的克利裡不過是個工人,他與這些殖民地的貴族毫無共同之處;他們只能使他想起他妻子的家庭,使他感到不自在。
所以,當他來到神父宅邸,發現弗蘭克、梅吉和拉爾夫神父正懶洋洋地圍在爐子旁,似乎度過了美好的、無憂無慮的一天時,他便感到一股無名怒火從心頭升起、他失去了菲那種有教養的支援是不堪忍受的;他依然不喜歡他姐姐,就像他在愛爾蘭的單年時代那樣,他從來就不喜欠她。這時,他發現了弗蘭克眼旁的膏藥和腫起來的臉。這真是天賜的好藉口。
〃看你弄成什麼樣兒了!你怎麼回去見你媽?〃他吼道,〃我一天不見人你就犯老毛病,和路邊多看你一眼的人打架!〃
拉爾夫吃了一驚,跳起來,剛想說幾句安慰話,可弗蘭克比他還快。
〃我靠這個掙到了錢!〃他指著膏藥,非常溫和地說,〃幾分鐘就賺了20鎊,比瑪麗姑姑一個月給咱們倆的工資還多。今天下午在吉米的帳篷裡我打倒了三名出色的拳手,和輕量級冠軍對陣時也挺了下來。我自己掙了20鎊。我乾的事可能不符合你的想法,但我今天下午贏得了每一個在場觀眾的尊敬。〃
〃打倒鄉村集市上的幾個無精打采、頭腦發昏的老傢伙,你就在這些人中間充好漢嗎?弗蘭克,長大些吧!我知道你的個頭兒長不大了,但為了你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