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寄回來的這些工業品私自賣去外省,立刻就能掙到一小筆錢來貼補家用。如果過年了還不能按照計劃分發獎勵,同志們可絕對不會高興。
只是當前局面到了這麼一個地步,楚德力想收回原來的話都辦不到。不管同志們的眼神多麼不友好,楚德力也只能認命。至於顧璐一開始罵楚德力“放狗屁”的事情,楚德力甚至忘得乾乾淨淨。
會議後面開的就相當的沉悶,工作安排完,確定兩天後再商量評功規定,大家默默的起身散會。柴慶國讓書記員趕緊整理會議記錄,自己起身趕往陳克那裡。
聽了柴慶國的介紹,陳克問道:“就沒有一個同志分析一下矛盾在哪裡?分析一下為什麼制定不了評功標準?”
“誰敢說?”柴慶國也很無奈。這次的矛盾是內部分配的矛盾,而不是敵我矛盾。如果在戰場上,只用幹掉敵人就行。評功很簡單,誰完成了自己的任務,就可以按照任務完成來評功。現在各個部隊都完成了自己的工作,那就牽扯一個分配問題。在這個矛盾上,幾乎是一場徹頭徹尾的“零和遊戲”。別的部隊分得多,自己的部隊就分得少。這矛盾在爆發關頭的實際激烈程度,幾乎可以媲美敵我矛盾了。
“落後的生產力與先進的生產關係之間的矛盾麼?”陳克彷彿是自言自語般的說道。他不太相信什麼人民日益增長的物質文化需要同落後的社會生產力之間的矛盾。只要“人民”眼見到的東西,大家都希望擁有。就如陳克以前也曾經嘗試放縱過自己的想象,到底什麼才能讓自己滿足。大概的結果是陳克認為自己能夠成為一個無所不能的至高存在。至於這個“物質文化”需求能否兌現,那只是現實的物質條件決定其“不能”,而不是陳克自己“不想”。
抄襲自陳克所見過的歷史上的制度,科技,乃至組織模式,這依舊是抄襲出來的東西。想讓這些似是而非的玩意真正營運起來,需要的還是這個組織和體制本身的內部完善。黨在歷史上時時刻刻處於隨時都可能覆滅的局面,所以個人的需求必須徹底壓制。如果個人需求影響了組織的運作,在組織覆滅的同時,個人也就要完蛋。即便是陳克當前某種程度的解決了根據地大批餓死人的情況,卻不等於組織會因此更強大。
“要開會把這件事說明麼?”柴慶國沒有陳克想的這麼多,他倒是直入主題。
陳克吁了口氣,慢悠悠的答道:“說了,也得看大家到底怎麼理解。如果大家不能認識到眼前的局面,把這個當成人事鬥爭,那就是南轅北轍。反倒不如不要明著說。”
柴慶國對陳克的態度很是贊成,“要不了幾天就要過年,咱們不趕緊把東西發下去,部隊的情緒會受到影響。想來同志們也不希望這種事情發生。這次討論的要點該在哪裡?”
“勞動和平等。”陳克給了答案。如果想表面上平息紛爭的話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採取一刀切的方式,所有部隊發放的東西統統一致就可以了。不過這種“平等”甚至比“不平等”更可怕。對於勞動熱情來說,這種做法將導致毀滅性的打擊。
“既然討論評功標準,那就得公平,得平等。平等不是一刀切,而是平等的給與勞動機會。在這個平等的勞動機會上每個人的表現定然是不同的。但是歸根結底,判斷標準只能是勞動。”
“大家貌似對呂凱文同志這種組織行動上的錯誤很想抓住不放”柴慶國提醒道。
“那就讓大家先討論這次評的到底什麼功勞。這才是矛盾焦點。”
柴慶國聽了陳克的回答,遲疑了片刻才接著問道:“陳主席,如果這次大膽使用顧璐同志,會不會讓其他同志感到不公平。”
“這個世上從來沒有絕對的公平,顧璐同志當時被調查的時候,對他來說就很公平麼?肯定不是。但是我們就因為有可能會讓顧璐同志受委屈就不去調查他麼?這肯定不行。只要確定一點,我們使用顧璐同志絕不是為了給他補償,而是經過考驗之後,證明顧璐同志的確有可取之處,而且他很上進。這就夠了。至於同志們的疑慮,這隻能透過時間來證明。”
莫道前路無知己一七一勞動和平等(八)
“當家的,你怎麼不高興了?”龐梓的老婆拉著龐梓的手,溫言問道。人民黨幹部裡面成親的不多,龐梓是其中之一。駐地離工地近,龐梓還是偶爾回家和老婆吃飯的。
“沒什麼。”龐梓雖然心裡面覺得好受些,但是心裡面有氣,他回答的很是生硬。
龐梓的老婆仔細的看著龐梓黑著臉吃飯,過了一會兒,她才有試探著問道:“當家的,是不是你和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