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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0部分

就。我們的敵人看著是弱小的,可笑的。但這只是革命過程中的一部分,我們現在所處的世界充滿了暴虐、殘酷、無恥,我們該如何對待這世界上的暴虐、殘酷、無恥,已經是一個極為艱鉅的挑戰。而更加艱鉅的是,我們自己如何從這些暴虐、殘酷、無恥中掙脫出來,以堅定的態度革除一切不義,對於我們這些革命同志而言,對我們這些有志氣來改變世界的同志來說,是非常艱難的事情。因為我們自己本身也有著這些暴虐、殘酷、無恥。在有了階級覺悟之後,我們有可能會變得更暴虐、更殘酷、更無恥。”

這是李鴻啟老師曾經教訓過尚遠的話,尚遠好不容易有了“革命覺悟”,並不等於其他同志就能一步覺悟到這個程度。

“天下就這麼壞,沒好人了!”柴慶國大聲嚷嚷著。

並沒有人應和他,陳克並沒有美化人民黨自己的政權,人民黨聚斂社會剩餘財富的方法在會議上講的極為清楚,“如果說其他政權是透過徵收實物稅或者貨幣稅來聚斂財富的話,我們人民黨則是透過聚斂勞動力才擁有今天的一切。這就是對馬克思基本原理的最大利用,也只有真正擁有了階級覺悟之後,才能理解到這些,才能夠實現這樣的成績。”

人民黨的不少同志們是真心認為,自己是給與了人民群眾極大的利益。而透過陳克的分析與講述,大家終於從理性上認識到,人民黨是現在的中國,甚至是現在世界上最精通“榨取”的一個組織。怪不得陳克反覆強調,“我們的一切都是勞動創造的,我們的一切都是人民給與的。”那時候,不少同志還覺得陳主席在唱高調,在強調政治正確性。可是很明顯,陳克主席既不是在唱高調,更與強調政治正確性無關。陳克主席講述的僅僅是一個事實而已。

對此,柴慶國尤其在心理上接受不了。當一個堅定認為自己是施與者的人,突然發現自己才是最大的被施與者,這種心理上的極大落差並非一朝一夕三言兩語就能扭轉過來的。

柴慶國的心態代表了相當一部分同志的心態,心思相對簡單些的,都感覺到極大的不適應。而心思相對複雜些的,則深刻的感受到一種恐懼。“如果人民知道了這些真相的話,他們還會支援我們麼?”民政出身的幹部們大多數都有著如此的畏懼。

人民黨掌握著現在根據地絕大多數的資產。再也沒有同志認為陳克主席那“一人三畝地”的土改政策是什麼善政。陳克主席早早就看到了人民黨註定會遇到的“資本稀缺問題”。所以透過“一人三畝地”的政策,將廣大的土地資本納入了人民黨手中。這真的不愧是有著“高度階級覺悟”的領導者,人民黨就是依靠了這龐大的土地資產,迅速建成並且不斷健全了人民黨的財政體系。

桑蠶業,各種製造業,以及人民黨手中種種資本,又成了聚斂勞動力的絕佳工具。根據地的群眾透過出賣勞動力,讓人民黨聚斂了規模空前的財富。正是這些財富支援著人民黨建起了規模龐大的軍隊,在極短的時間內就利用世界貿易體系實現了根據地相當程度的工業化。

如果根據地的群眾認識到了這些,他們選擇不再與人民黨合作的話。

這樣的思考,又讓不少人想起了陳克一直告誡過的內容,“所謂沉默的大多數的支援,講的就是在體制下的群眾遵從了體制提供的秩序,他們在努力實現自己利益的時候,已經讓這個體系空前的發展和膨脹起來。”

“為人民服務就是保住自己小命的最佳方法,只有當人民還接受這些秩序的時候,政府才是政府。當人民黨摒棄了秩序的時候,政府就只剩了那麼幾個人。所謂du夫,指的就是被拋棄的那種人。”

這就是殘酷!陳克把世界的真相告訴了同志們之後,每一個人都感覺到了殘酷。同志們都認識到了這點,他們也就隨之理解了陳克為什麼一直在很多事情上語焉不詳,或者乾脆不與解釋。如果在最初的時候,陳克把一切都告訴給了同志們,大家並不能確定,自己還會不會這樣無所畏懼的跟隨陳克搞革命。認識不到這些或許也是種極大的幸福也說不定。

尚遠的鼓動明顯沒有起到效果,以柴慶國的發言為先導。很快就有人開始質疑陳克所講述的內容。這不是以往那種質疑陳克具體執行上的問題,而是真正質疑陳克提出的理論體系是不是有問題。

而柴慶國那句“天下就這麼壞,沒好人了!”的確是相當有總結意義。

“我們人民黨革命的正當性在哪裡?是推翻滿清?是解放中國?還是什麼?”

“人民革命與我們到現在為止所推行與完成的工作怎麼印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