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太郎本來還能比較心平氣和的與西園寺公望交談,聽了西園寺公望如此堅定的態度,他又有些不耐煩了,“西園寺君,皇國的勝利哪次不是在這風險極大的情況下完成的?而且人民黨並沒有海軍,即便是失敗了,我們不過是在朝鮮再來一次日清戰爭罷了。”
西園寺公望被桂太郎給話給氣樂了,“桂君,你覺得滿清的軍隊能和人民黨的軍隊相比麼?”
“”這個問題實在是擊中了桂太郎的軟肋,他不得不再次沉默下來。這沉默只維持了片刻,桂太郎還是堅定的說道:“西園寺君,現在我們是不能不出兵。在這件事情上,我相信你還是能夠理解的吧。”
這回輪到西園寺公望不吭聲了,他之所以反對桂太郎的意見,海軍部與陸軍部之間的鬥爭固然是原因之一,另一個原因則是西園寺公望對出兵的勝算很是擔心。可回到該不該出兵這個問題上的時候,西園寺公望卻不能不承認,現在日本的確有出兵的必要。哪怕是基於日本陸軍很可能無法戰勝人民黨這個事實,現在出兵反倒比以後出兵的時機更好。
在進退為難的時候,西園寺公望終於“想起”一直靜靜坐在旁邊的高橋是清。他轉頭問道:“高橋君,您對出兵的事情有什麼想法?”
高橋是清很清楚自己就是個旁觀者,頂多是一個提供會談場地的地主。他萬萬沒有想到西園寺公望居然會向自己詢問。即便高橋是清現在是內閣首相,他也很清楚自己只是一個來臨時解決日本經濟問題的過度首相。等到日本經濟問題緩解之後,他隨時都可能下臺。
即便如此,高橋是清也沒有完全置身事外的打算。這不僅僅關於他是西園寺公望支援才上臺的,也不僅僅是因為高橋是清本人相當反對無意義的戰爭,特別反對這等賭博式的戰爭。思忖了一下,高橋是清說道:“方才西園寺君有一句話我覺得很重要,如果不出兵的話,人民黨未必敢進攻朝鮮,但是如果戰事一起,朝鮮也未必能夠不遭受攻擊。”
朝鮮作為日本現在的殖民地,特別是朝鮮北方的礦藏開採,對日本非常重要。高橋是清並不想因為戰爭而把朝鮮也給搭進去。
桂太郎聽完這話之後,突然冷笑出聲,“西園寺君,海軍一直在海上,對陸地上的情報只怕就沒有那麼多。你們可知宮崎滔天一直在聯絡朝鮮叛亂份子麼?”
“什麼?”西園寺公望因為突如其來的訊息感到吃驚。
“這件事西園寺君大可去調查,這並不是我捏造出來欺騙大家的故事。宮崎滔天這個非國民已經投靠了人民黨,而且致力拉攏朝鮮叛亂份子。您覺得人民黨這麼做的目的是為了什麼?不是為了奪取朝鮮,他們費這勁做什麼?”桂太郎說的頗為輕鬆,既然在交談中已經弄明白了海軍派的底線,桂太郎對自己的戰略已經有了信心。海軍部或許不願意輕率介入中國事務,不過海軍派也絕對不能忍受失去朝鮮。
西園寺公望很清楚,人民黨的勢力一直在中國中南部,這是他第一次聽說人民黨已經插手朝鮮事務。他疑惑的看著是桂太郎,很是懷疑桂太郎隨口編造了這麼一個訊息。對於桂太郎這樣的人物來說,想把假訊息編造的跟真的一樣,並不是難事。
不過桂太郎臉上那種嘲諷的神色怎麼看都是發自內心,這種極不友好的態度反倒讓桂太郎的話更有了可信度。
桂太郎笑道:“西園寺君,如果人民黨果然想奪取朝鮮的話,我很想知道海軍部的觀點。”
西園寺公望對桂太郎挑釁式的發言根本沒有任何回應。
雖然不是故意要這麼想,桂太郎卻覺得經由此事,陸軍派再次主導日本政壇政策方向的機會好不容易再次降臨了。而且還不用以更換首相這種激烈的方式。他忍不住瞅了瞅有些不知所措的現任內閣首相高橋是清。雖然高橋並不是陸軍部的人,不過桂太郎還是相當讚賞高橋是清在財政方面上的手腕與能力。如果高橋是清肯投靠陸軍派的話,桂太郎倒是不在乎讓高橋是清多當兩年首相。
桂太郎並沒有說瞎話,陸軍部這兩年頗收到不少這類訊息。從陸軍部的角度來看,這些朝鮮叛亂份子們其實掀不起多大風浪,而且人民黨距離朝鮮還有幾千裡,所以也沒有把這資訊當成多麼大的事情。其實朝鮮不僅有傾向於中國的叛亂份子,還有一部分傾向於俄國的叛亂份子。倒是投靠俄國人的朝鮮叛亂者更具威脅性。
現在這些情報終於有了用武之地,不等海軍部事實調查,陸軍部就主動在日本政府內開始宣傳“強勢介入中國局勢”的鼓動。人民黨圖謀朝鮮的行動是極為明確的,人民黨控制區與朝鮮的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