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從根據地來的情報之外,我們怎麼收集來自湖北的情報。”參謀科首先提出的就是這個問題。在章瑜下定與湖北新軍正面作戰前,參謀科一直制定的是以放棄安慶後在外圍採取游擊戰的軍事計劃。
“雖然我們人數不夠多,但是我認為大家可以集思廣益,自己分析戰局。”章瑜答道。他以身作則,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在湖北新軍大規模迫害被人民黨俘虜的官兵之前,章瑜其實沒有真的想與湖北新軍正面作戰。既然湖北新軍自己倒行逆施,在合肥戰役中被俘的幾千官兵就不可能再成為湖北新軍的戰鬥力。年初的湖北新軍有一萬六千人的部隊。參與進攻根據地的七千部隊被開除出湖北新軍序列之後,湖北新軍只剩了九千人。即將到來的戰鬥中,湖北新軍能夠派出來的部隊不可能超過四千。而且這四千人一旦分為江北與江南兩路的話,江北的人數極有可能只是兩千多人。工農革命軍現在在安慶的部隊有一千兩百多人,以這樣的兵力對比,章瑜有信心殲滅敵人。
“章隊長,這是對我們最有利的考慮。如果敵人稍微有所變化,或者湖北新軍讓那些俘虜打頭陣的話,我們的計劃就會進行不下去。如果一定要作戰的話,需要更多的計劃。”作戰科長李元傑說道。
對於參謀們的這種秉性,章瑜也很清楚,他答道:“我已經下了在長江以北與敵人正面作戰的決心。我現在需要參謀科提供這方面的軍事計劃。我們正面作戰能夠應付的敵人上限是多少。而且我們需要採取什麼樣的作戰手段,在哪裡迎戰。這都需要同志們一起完成。”
與會的指揮員們互相看了看,大家這是第一次脫離了中央軍委的指揮獨立作戰。以前每戰必勝,那是因為在陳克主席的直接領導下,無論打多大的仗,大家都不擔心。現在要大家自己做出決定和判斷,哪怕是最有信心的同志也忍不住生出一種不安的感覺。
章瑜知道同志們的不安,他自己同樣有著畏懼感,一旦脫離了中央的支援,只有1200的部隊面對整個湖北新軍,完全沒有不安才是怪事。但是章瑜很快想起了陳克,陳克指揮的那麼多戰役,難道陳克就沒有不安麼?章瑜在軍事會議中,是發表質疑最多的人。他知道陳克有時候也沒有萬全的準備,但是陳克有著不可動搖的軍事決心。而事實證明,陳克的每一次指揮都獲得了空前的勝利。所以章瑜強行壓制住不安的心情,他大聲說道:“所有的軍事責任都會由我來承擔,我現在下達命令,要求同志們開始制定在江北殲敵的計劃。”
在指揮員們還不敢完全確定的時候,魯正平說道:“我支援章隊長的意見,我們在江北與湖北新軍正面作戰。”
既然軍令與軍政部門領導達成了一致,指揮員們也就不再反對了。討論的話題進入具體執行方面。
章瑜與魯正平很快就親身感受到中央根據地與安慶的人才差距,如果只是執行中央軍委給的方案“撤出安慶,在外圍作戰”,安慶的指揮員們還能勝任。但是制定與湖北新軍在江北全面作戰的計劃,與會的指揮官有四十多人,中央軍委不過二十人,安慶的同志比中央軍委的同志多出一倍來,可制定計劃的效率則是中央軍委超出安慶的同志好幾倍。
“我果然是比不了陳主席。”章瑜暗自想到,陳克一個人就能制定戰略方面的總體設想。章瑜自己僅僅能提供一個目標,他自己都無法理順戰爭思路。無法理順的直接結果就是章瑜不由自主的就從“最佳情況”的角度去思考。他也想“全面考慮問題”,但是把握全面戰局超出了章瑜的能力之外。軍事會議開了一下午,晚上大家討論到深夜,依舊拿不出一個完整的方案出來。
疲憊的宣佈散會,章瑜回到自己的宿舍。他突然懷疑起自己是不是在幹傻事。如果按照軍委原先的計劃,安慶的部隊是絕對夠用的。別說湖北新軍出動了四千人,就算是湖北新軍出動六千人,他們至少得在安慶駐守三千人。在外圍的游擊戰中,章瑜絕對能夠用手中的一千兩百人解決這三千人。等中央部隊消滅了北洋新軍後,湖北新軍如果不逃跑,那就只會落得全軍覆沒的下場。這兩者的區別就是安慶再易手一次罷了。而自己的作戰想法有可能是對的,但是這真的超出了現在安慶駐防部隊的實力。
白天累了一天,章瑜覺得筋疲力盡,思前想後中章瑜覺得眼皮越來越重,竟然不知不覺睡著了。
第二天上午繼續召開軍事會議,大家為了怎麼打這仗費勁了心思。快到中午的時候,情報室的值班人員卻跑進了會議室。他向章瑜遞上了一份檔案。這是人民黨儘自己最大努力做出的輕薄紙張寫成的通訊文。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