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見識的更多。大家最大的疑惑並非理論,反倒是陳克實踐這些理論的方法。人民黨正在開啟的大工業時代到底是什麼樣子,每個人應該抱著一種什麼樣的態度進入這個工業時代,逐漸成了討論的主要內容。
路輝天知道陳克對自己“放了一馬”的,如果陳克願意,大可以“批判路輝天右傾投降主義路線”為由頭來召開這次會議。實際上經過這麼久的討論,已經有人明裡暗裡提出這個觀點了。路輝天絕不是一個受氣包型別的人,作為人民黨的元老之一,路輝天也有自己的支持者。哪怕陳克在人民黨內擁有無與倫比的地位,只要陳克沒有領頭批判路輝天,其他人也動不了路輝天分毫。路輝天之所以沒有對那些反對自己的同志直接發生衝突,完全是因為陳克一如既往的坦蕩與誠懇。既然陳克願意用這種討論的方式解決路線分歧,路輝天也願意用同樣的方式來進行討論。
當龐梓提出“團結同志”的問題,路輝天忽然明白過來,陳克才是真正的在團結同志,龐梓那種以小集團或者個人利益為目標的“團結”,完全是搞“沆瀣一氣”。
經過這麼久的探討,路輝天某種意義上被陳克說服了。不過他怎麼都接受不了陳克主推的大工業概念。僅僅去想象一下陳克所講述的大工業時代,路輝天就會感到眩暈。那是把中國乃至世界盡收眼底,以一種全域性觀的角度來安排眼前的具體工作,這之間的巨大差距讓這個青年感到了畏懼。
為了實現這種大工業化體制下的革命,有些革命手段之冷酷無情,令路輝天真心的感到顫慄。以湖北公安廳廳長林深河為例,在武漢整頓過程中,這個同志十分出人意料的得到了陳克的欣賞與支援。其手法之深思熟慮,以及狠辣果斷,路輝天覺得完全不能接受。
對林深河這名同志,路輝天除了政治上的分歧之外,對他的人品也有深刻的反對。人民黨裡頭都知道林深河拐騙了外國巡捕的老婆。最後透過人民黨的法院判決了這樁離婚案。
涉外離婚案牽扯極大,也就是人民黨現在兵強馬壯,洋鬼子不敢動手。即便如此,橫鼻子豎眼的洋鬼子在人民黨的法庭上也表現的頗為囂張。同來的一夥洋鬼子甚至敢在人民黨的法庭上揮舞手槍。直到被法警用警棍和步槍槍托一通暴打之後,這群人才算是老實了。有軍事暴力作為基礎,加上的確是公正的法庭審判。洋鬼子的領事團承認這樁離婚案合法。總算是表面上平息了紛爭。
正因為對上了洋人,大家也願意不情不願的支援林深河。否則的話,一個誘拐別人老婆的傢伙,早就被拖出去打死了。對別人的冷嘲熱諷,林深河一點都沒反應。他還是繼續幹自己公安廳的工作。現在的林深河正在黨校裡頭給各地負責公安工作的同志講課呢。
“對於各地的黃賭毒,以及黑幫勢力,我們必須要剷除。不管這些人自稱自己是什麼會黨、幫派,說自己如何如何的主持正義,講求天理。這都是瞎話,沒有錢這幫人圖什麼?他們追求地位的目的也是為了錢。站在咱們人民黨的新制度角度去看,這些人都是反對政府的組織。是需要予以取締和消滅的。”大帥哥林深河在講臺上說的很流暢。
參加這次培訓教育的同志都是黨員兼幹部,所以政治教育與幹部教育暫時混在一起。林深河就負責公安幹部內容培訓。
“勞動才是我們人民黨建設的新秩序中的唯一衡量標準。凡是勞動者,我們都要支援,幫助。凡是剝削者,那就必須予以清除。到底是站在廣大勞動人民的立場上,還是站在剝削階級的有錢人立場上,決定了對待地方勢力的態度。特別是在公安系統這種部門,更是容易看清楚問題。維護法制是一個問題,維護剝削制度又是另外一個問題。”
和不少同志對林深河的看法不同,林深河說的都是他自己的真心感悟。當他剛到根據地的時候,他選擇了能夠活下去的最佳方式——“追隨陳克的步伐”。在這次婚姻糾紛當中,林深河是與這位已婚女士真心相愛。他才要不顧一切甘冒大險要與這位女士正式在一起。哪怕是投身造反的人民黨,林深河也在所不惜。
原本他以為自己要付出極大的代價,這原本是很容易想象的。在這個殘酷的時代,一個被主流社會拋棄的人是難以活下去的,更別說帶著一個令人矚目的洋女人。那可是連私奔逃亡都無比困難的。沒有人會庇護林深河,出賣林深河得到的好處,與庇護林深河要付出的代價。任何正常人都會高高興興的拋棄林深河。正因為如此,林深河必須理解陳克,必須正確理解陳克對林深河的要求。如果連造反者的隊伍中都容不下林深河,林深河只有和自己的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