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7年2月12日是除夕,也就是在這天,人民黨的大部隊終於抵達了瓦埠湖。乘上了前來迎接的船隊。大年初二,部隊順利回到了根據地。這次安慶戰役結束了。
莫道前路無知己新開始(三十五)
在鳳臺縣的軍營女性駐地的宿舍裡頭,黃玉玥在營地水房裡頭用一條布巾在陶盆裡頭擦了臉,又用一把十分粗糙的木梳梳理了頭髮。這是人民黨提供給新“請來”的女教師的制式配給。全部配給包括兩套深藍色軍裝,兩套內衣和鞋襪。一把木梳,一個木質鉛筆盒,牙刷,以及一面小鏡子。她萬萬想不到十幾天前自己的人生就發生了這樣的鉅變。人民黨攻城的時候,秋瑾先生把大家聚在一起,看著手拿短槍英姿颯爽的秋先生,大家覺得都安心不少。槍炮聲,喊殺聲響了一夜。女孩子們聚集在一起,相互依偎著。不少人被嚇的哭起來。
戰鬥結束之後,街上佈滿了身穿藍色軍服的工農革命軍士兵,大家也不敢出門。當人民黨部隊計程車兵們晚上衝進來粗暴的把大家繩捆索綁的抓走,女學生可是嚇壞了。女孩子聽說過壞人把女生綁走的故事,這也是有時候女孩子們互相講故事裡頭重要的一部分。但是等到這等命運突然降臨在自己頭上的時候,女孩子們一個個都被嚇傻了。根本沒有反抗的能力。,不少女學生當場就被嚇昏。
第一晚女孩子們是在馬背上渡過的,人民黨的部隊是連夜的行軍。到了第二天早上,已經顛簸了一晚上的女孩子們被放下來,在營地的帳篷裡頭睡了一晌午。中午被人叫醒以後,出現在她們面前的是一隊荷槍實彈的軍人。為首的就是人民黨主席陳克。
黃玉玥現在還能清楚的記得陳克當時的發言,“大家好,我是人民黨黨主席陳克。是我下令把大家請來的。從現在起,你們就是我們人民黨聘請的女老師啦。我聘請大家目的很簡單,我們的根據地辦了很多學校,需要很多女老師。但是現在我們沒有這麼多女老師,只好請大家來參加工作。”
聽到如此傲慢的發言,女孩子們不僅沒有感覺安心,相反不少都給嚇哭了。陳克也沒有多廢話,“這次來的時候,順道帶了一些大家的衣服和生活用品。不過倉促之間沒有帶齊,大家把自己的東西領回去吧。”說完,陳克命令部隊把一堆從女校宿舍搬來的東西運來讓眾人自己找回自己的行李。
女生們萬萬沒想到居然還能拿回自己的東西,敵對情緒稍微降低了點。倒是有女生哀求陳克,自己的東西不要了,只要求回家。陳克爽朗的笑道:“這種要求提都不要再提,我們人民黨背了強搶民女的惡名,好不容易把認字的諸位給請來。那是絕對不可能讓諸位回去的。”
女生們被一群士兵圍著,又聽到這樣的話,不少人乾脆放聲大哭。陳克也不去勸,只是撂下一句話,“誰哭夠了就去吃飯。”
黃玉玥沒有哭,作為一個十五歲的姑娘,她在女校裡頭還算是比較年長一些的。陳克那斬釘截鐵的態度已經表明,她們是絕對不可能輕易被放走的。想回家只能瞅準機會逃走才行。而餓著肚子是沒辦法逃走的。所以她第一個站起身來前去吃飯。
這年頭能上女校的女孩子出身都很不一般,那種一看就沒有發展前途的女孩子,父母也不會讓她們在女校丟自己的人。在人民黨強大的威懾力下,女孩子雖然也哭哭啼啼,最有決心的女孩子也不過堅持一天沒吃飯,就都暫時順從了。
部隊行軍的時候對這些女孩子照顧的相當不錯,她們至少可以兩人一馬,而其他人,包括陳克在內全部是步行。但是這等優待也不是沒有代價,陳克向女孩子們宣佈,人民黨是不許裹腳的。裹腳是對女性們從身體到精神上的摧殘,女孩子的裹腳布被強行拆掉。對著這點,黃玉玥本人心裡頭倒是頗為支援。秋瑾先生開設的女校本來就反對裹腳,不過這等事情也不能完全強迫。但是秋先生反覆的灌輸下,女生們對裹腳也有了極大的痛恨。人民黨用一種強制的方式將女孩子們的腳解放出來,其實不少在家裡頭不得不纏腳的女生倒是有點心中竊喜。
女孩子們都沒有走過這麼遠的路,翻山過嶺,然後又坐船。一定要說的話,沿途的風光還有工農革命軍們威武的軍容,在這些女孩子們眼裡頭並不討厭。很明顯的一個變化就是,軍隊行軍為了鼓舞士氣,經常要唱軍歌。這些從編曲到歌詞都健康向上的曲子,特別是那首《我的祖國》,女孩子們聽的多了,甚至有人在部隊唱起這首歌的時候偷偷的跟著低聲哼唱。“一條大河波浪寬,風吹稻花香兩岸,我家就在岸上住,聽慣了艄公的號子,看慣了船上的白帆。”
安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