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刀,一手捏著鴨脖子,林覺民怎麼都割不下去。教官對這種事情見多了,他過來和顏悅色的問道:“你們是不是還要給這鴨子念段《往生咒》啊?”
林覺民被弄了個大紅臉,他抬頭看著教官和藹但是毫無迴旋餘地的神色。心裡頭發發狠,也不敢看鴨脖,一刀就割了下去。手裡頭的鴨子本來還算聽話,這一刀下去,鴨子劇痛之下竟然從林覺民手裡頭掙脫出脖子,然後嘎嘎叫著亂飛亂跳。因為脖子受傷,鴨血噴濺,旁邊的方聲洞臉上被濺上去不少。吃驚之下方聲洞手掌用力,他手裡的鴨子因為感覺窒息,立刻也是垂死掙扎。方聲洞生怕鴨子跑了,兩手一起死死攥住鴨脖。不久之後鴨子倒是老實了,卻不是因為鴨子不再感到恐懼,而是被方聲洞給活活掐死了。
日本同志們已經殺鴨子已經頗為熟練,他們之所以沒能到其他崗位上,是因為他們的漢語教育還沒有完成。他們熟練的殺鴨放血,林覺民方聲洞等人弄死一隻鴨子,他們最少殺了四隻。弄得這些南方革命青年很是不好意思。
教官沒有批評這些人,大家剛開始的時候都一樣,幹多了就好了。但是日本革命同志們開始熟練拔毛的時候,教官則把南方革命青年們叫到一起開始解剖鴨子的屍體。養鴨子的若是連鴨子什麼生理結構都不知道,那就未免太兒戲了。被剖開的鴨子屍體血淋淋的,南方革命青年們看著聞著都是一陣反胃。
晚上的時候,吃著鴨肉湯,南方革命青年一半以上都沒什麼胃口。羅乃林練武,遠比眾人恢復的更快。他平素就不愛說話,看這同志們的表現,他不得不說了一句,“快吃,不吃飯明天哪裡有力氣幹活。”
眾人吃完了飯,就回宿舍休息。林覺民也不再想去學什麼日語。他聽下鋪的方聲洞問道:“這就是革命麼?”
這些南方革命青年沒有一個是窮人出身,他們在做起義計劃的時候,後勤工作素來是靠買。對人民黨這種自給自足的模式很不適應。上課時候教官是講過人民黨的後勤供應體系的簡單問題,林覺民心裡面能夠接受這種自給自足的模式,但是卻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方聲洞的問題。
沒有人回答這個問題,方聲洞也沒有完全想得到別人回答的想法,他長長的出了口氣,卻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卻也聽不到方聲洞再問什麼。勞累了一天,林覺民只覺得越來越困,他對於自己的工作並不太理解,為同志們準備伙食這件事並不離譜,也談不上是什麼會被小看的工作,林覺民心裡面有一種莫名的抵抗,又覺得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各種知識,見聞,以及實際工作的體驗五花八門的攪合在一起,讓林覺民的腦袋裡頭昏昏的。年輕人瞌睡足,他想著想著就不知不覺睡著了。
莫道前路無知己連鎖反應(二十九)
陳天華被從蚌埠區叫回黨支部的時候,他對陳克的目的大概有了一個猜測。自打從邢臺縣撤離之後,陳天華最大希望的就是能夠兌現自己對農會同志們的承諾。儘快回到河北去推行革命。在根據地的時候,他一面努力工作,一面加強學習。為了能夠更好的開展革命行動而做著準備。在會議室裡頭見到了尚遠與柴慶國的時候,陳天華已經猜到河北發生了變故。
“我準備建立人民黨北方局與河南黨支部,北方局統管山東與河北的革命工作。河南黨支部則歸黨中央直接領導。你們三位同志都曾經要求回到北方去工作,我想知道大家現在是否還堅持自己的想法。”陳克的想法大大超過了陳天華的猜想。陳天華一直以為陳克會把精力投注在南邊,儘管他很想回到河北,陳天華依舊沒有在公開與私人情況下再提及此事。黨員首先就要服從黨的指揮,這條紀律無形的約束住了陳天華的言行。聽到陳克居然要把人民黨的工作擴充套件到整個河南,河北與山東,他一時間竟然無法表達自己的念頭。
柴慶國在表態方面從來不會縮手縮腳,陳克說完之後,柴慶國立刻回答道:“我想回山東工作。”陳天華看了柴慶國一眼,只見柴慶國絲毫臉上沒有喜形於色的神態,而是坦坦蕩蕩的嚴肅表情。陳天華心裡面很羨慕柴慶國的這種態度。論言行的直爽,柴慶國素來是不落人後的。
就在此時,尚遠說道:“我服從組織上的安排。”
這種高度組織性的發言讓陳天華覺得心裡頭生出了另外的一種羨慕,尚遠的冷靜是陳天華做不到的。因為這同樣是尚遠的心裡話,尚遠並不在乎組織上的安排,他會竭盡全力去實踐黨員的義務。
見陳克看向自己,陳天華一時竟然不知道該怎麼表態。他想如同柴慶國一樣直爽,又想如同尚遠一樣有組織性,可這兩種態度怎麼都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