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也同意了這筆買賣。可是心裡頭還是忍不住這種不滿。
“我也不想不出口,可是不出口咱們拿什麼錢進口呢?等咱們自己能造鋼鐵廠的裝置,那得好幾年。而且咱們也計算過,現在這點產量,你做實驗都不夠。路書記,化悲痛為力量,好好的把自己的工業建設搞好。你要是覺得自己沒心情工作,就回想象一下這會兒的心情,立刻就有動力了。”陳克安慰著路輝天。
同志們開始接觸現代的商業,也逐漸開始學著用一種全球角度的視野看待局面。這必然是一個過程。身為21世紀的人,陳克覺得能夠接受全球化,所謂中國的“襯衫換飛機”也好,或者是更早的蘇聯的“糧食換機械”,都證明了一件事,對於一個幅員遼闊人口眾多的社會主義大國,哪怕是暫時接受了成為世界貿易體系的底層。只要這個大國能夠透過這個貿易體系不斷的積累資金,強化自己的教育和重工業體系。崛起並不是一件特別困難的事情。
這個崛起的前提是,賺取的資金是用在國家建設,而不是被資本家給瓜分利潤的基礎上。如果賺取的資金都繼續投在“輕工業”這個看似能夠短期盈利的行業中,本國經濟完全成了外國大資本的奴隸,拉美諸國的“拉美化”就是前車之鑑。
陳克對社會主義制度的堅定支援源自歷史的沉澱。從1910到2010這整整一百年間,任何崛起的國家或者地區,無一不是有著重工業的支援。蘇聯和中國這兩個改變了20世紀全球局面的大國,更是在普及教育與重工業發展上下了血本。
路輝天不能接受這種事實的心情陳克完全能理解,陳克自己也曾經對中國居於世界工廠底層的事實相當不滿過。直到中國積累突破瓶頸,產生井噴式發展後,才讓曾經的艱苦積累看著有了價值。所以陳克笑道:“換個角度,咱們的硫酸,鹽酸,最近開始熱賣了。生絲產量也上來了。”
路輝天聽到了“生絲”這兩個字,心裡頭一震。陳克召開湖北省委會議的時候,非常平靜的聽了同志們的介紹,不過專門拉著路輝天來碼頭看,擺明了不是要稱讚路輝天工作幹得好。“陳主席,你就別提那生絲了。提起來我更難受。”路輝天很是後悔的說道。
根據地的生絲出口量這一年多可以用突飛猛進來形容。根據地從1906年末就開始產業佈局,1907年初除了正式開始大規模桑樹的種植,也開始進行整體的試生產。有了政府強力扶植和引導,根據地一不缺乏種植桑樹的土地,二不缺乏從事桑蠶業的勞動力。缺乏的僅僅是包括投資、培訓、產品收購這一整條產業鏈。安徽土改之後,人民黨已經有能力完成這條產業鏈,生絲產量爆炸性的增長起來。
1908年,根據地就試著銷售了1萬擔生絲。1909年就直接爆發到了10萬擔。而在1910年,預計能夠達到18…22萬擔。路輝天當阜陽地委書記的時候,在這個桑蠶工作上乾的不是很上心。所以每次回想起來,路輝天就悔恨的要命。
而現在的皖南地區書記章瑜,雖然每次都和陳克爭吵。可他執行中央的命令也最堅決。英山縣一度歸皖南管,因為缺乏土地,窮的褲子都穿不上。陳克曾經要求章瑜花大力氣在英山縣搞桑蠶與茶葉。章瑜二話不講,在英山縣把當地手上有血債的地主豪強幾乎滿門抄斬,同時強行推動土改。後來一名叫做李壽顯的同志當了英山縣縣委書記,一年多下來,連英山縣這麼一個窮的要死的地方,1909年也賣出去4000擔蠶絲,1000擔茶。據說當地群眾生活已經有了巨大的改善。奪取湖北之後,章瑜堅決不肯交出英山縣,還是陳克親自下令,才把英山重新劃歸湖北。路輝天聽說過陳克曾經讚揚李壽顯在這一批縣長裡頭能排前五位,親自去了英山縣看了看,他也服氣了。
英山因為窮,不到14萬人的一個縣,竟然提供了一萬願意當兵吃糧的部隊兵力。剩下的13萬人,在李壽顯帶領的縣委的安排下,人人有活幹,村村搞生產。與原先一比,竟然是煥然一新。最神奇的是,李壽顯竟然做到了全縣剪了辨子。就算是在人民黨老根據地裡頭,也沒能達成這樣的政績。
從英山縣視察回來,路輝天就下了狠勁,湖北北方靠近長江的地區並不富裕,在安排工作的時候,特別是在桑蠶業上,路輝天是下了大力氣的。“我們湖北在桑蠶業發展上這次很重視。”
“千萬別一刀切,因地制宜。一個產業是不是適合當地的特點,我們還是要多多調查的。路書記,很多事情不要太急。湖北近期工作還是要以土改為主,沒有土改,什麼都談不上。”陳克的想法卻與路輝天不太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