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心有慼慼,該關心的人不關心她,不該關心的人總是擾得她心神不寧。
前一秒銀紅的死,的確讓她對他產生了懷疑!
仔細回想之前在揚州的日子,每年逢過節的日子,朱昀總會出現,千里迢迢從京城到揚州,舟車勞頓,每次都給她帶很多京城的玩意兒,就算是那段被遺忘的時光,他對她終歸是好的,現在恩將仇報也感覺說不過去。
明珠不安地瞅了下銀紅的屍體:“那她……怎麼辦?”
“這附近有口枯井,你不用擔心,一切後續我會處理好。”
回到永壽宮,喝了幾杯壓驚茶,明珠眼皮不停地跳動,似乎有什麼事要發生。
直到翌日熹光微露,明珠一夜輾轉反側,大清早起來眼下兩片淡青,小嬋端了盆水進來,明珠從丁香色絲帳內伸出手抓住她,“有沒有聽到什麼訊息?”
“沒有,”小嬋縮著脖子搖搖頭,“宮裡時常失蹤一兩個宮女或太監,根本沒人留意,況且人不是娘娘殺的,娘娘不要擔心。”
話剛說完,明珠怔了下,這時外面傳來永壽宮總管太監的尖細嗓音:“娘娘,您起了嗎?”
明珠朝小嬋使了個眼色,小嬋隔著門問:“公公,什麼事?”
公公答道:“皇上派人過來,讓娘娘前去坤寧宮。”
明珠一驚,從床上跳起來,終於要來了嗎?
當日他說:“若清闌有個三長兩短,刺殺皇后是死罪一條。”
她一個字沒忘,他絕情的態度,她這輩子都會牢牢記在心裡的。
不過幾日光景,坤寧宮又恢復了昔日的氣派,縱然瀰漫著濃烈的藥草氣味,讓人忍不住想要捏住鼻子,也那般令人嫉妒。
門口碰到了德妃蕭可情,明珠本不打算理會她,誰知蕭可情頓住腳,故意描了金花的大袖子攔住去路,一雙美豔的眼眸幸災樂禍地瞅著她笑:“幾日不見,美麗動人的明貴妃怎麼看上去像只喪家犬了?”
明珠橫眸斜睨向她,倒是好奇她哪兒來的膽子,在她面前這般大放厥詞?
“喪家犬?”
“你不知道漢朝時的霍家是怎麼沒的嗎?”蕭可情嫣然一笑,比淬了毒的薔薇還刺人,“因為他的女兒害死了皇后,皇上便把霍家滅族了。”
明珠銀牙暗咬,氣不打一處來,也不知是氣自己,還是氣朱胤!此前在坤寧宮一鬧,宮裡上下恐怕都知道她失寵了,一個隨時可能就背上死罪的妃嬪,誰還會怕?連德妃這個死女人也敢欺負她了!
見她遲遲不語,蕭可情譏誚更甚:“怎麼?沒話說了?昔日你推我掉進湖裡,這筆賬我還沒討回來呢!你可別就這麼死了?”
說完,蕭可情手一揚,得意洋洋地從門外踏去。
明珠恨不得上去撕爛她的嘴,眸內黠光一閃,故意絆了下她婢女的腳,那婢女情急之下壓根來不及思考就抓住蕭可情的衣服,本想站穩,結果連帶著被扶的蕭可情一起摔出去。
這一摔,衣裳髮飾都亂了,蕭可情氣得臉紅脖子粗,最先拿婢女出氣,幾個巴掌下來,尖利的丹蔻指甲在婢女臉上劃了幾條觸目驚心的血痕。
明珠朝她的屁股踢了一腳,蕭可情齜目圓瞪,一個“你——”字還沒出口,就被搶白了。
只見明珠雙手插腰,居高臨下俯視她,惡狠狠地甩了幾句:“你聽清楚,我不是你的婢女,不會任你踩在頭上欺負。你要再敢惹我,就算皇上真要賜死我明珠,我也一定會先讓你陪葬!”
說完,明珠甩了甩袖子,大搖大擺地進殿去了。
蕭可情愣了半晌,直到明珠的背影消失不見,才回過神來發怒,一邊捶地磚,一邊拿手指了指四周的宮人,竟然沒有一個人站出來。
進了內殿,明珠臉上的那
抹得意立馬斂去,床邊圍著幾個御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搖頭。
另一側的朱胤單臂倚靠在窗邊的榻上黯然神傷。
明珠心下一撲騰,隱隱有股不好的預感升上來,難道因為她那一腳,李清闌真的回天乏術了?哼,若是如此,那就是報應!
“皇上。”
朱胤揉了揉眉心,也不看她,似乎很嫌惡,見狀明珠忍不住翻起白眼,要是不願看到她,他只要吩咐一聲,她立馬離開這鬼地方!他嫌棄,也不好好想想,又不是她心甘情願地賴這兒的!
“你就不能消停一下嗎?到哪兒都和作對。”
鳳眸熬成熊貓眼,睜開來眼珠血絲漲紅,哪裡還有天人的卓然風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