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墨夜安靜了一瞬,隨即放下了手中的硃筆,也沒有過問寒長玉可能是說錯了什麼話,文案都還在桌面上擺著沒有收拾,他便起身,繞開了書案。
寒長玉哎了一聲,“你去哪裡?”
後者頭也不回的應了句,“安慰她。”
寒長玉頓了好幾秒才看著他的背影,無奈的搖搖頭,“總是這般……”
……
靖王府內,落英繽紛,微風輕至,柳葉搖曳。
一襲深黑色長袍的男人單手推開鬱唯楚的房門,緩步邁進,而沒有反手將房門關上。
鬱唯楚正整理著被自己翻的亂七八糟的櫃子,聽見些微動靜,稍稍抬眸往外一瞧,便見那熟悉的面容直挺挺的映入了眼簾。
她面上的神色早已恢復如常,隨著時間的沉澱,起伏不定的心緒也依舊慢慢的平穩下來。
她很是自然的收回了視線,繼續擺弄著手裡的衣著,沒有向他行禮,也沒有多加搭理。
寒墨夜精緻的眉梢微微一挑,漆黑的深眸掠過一抹異樣之色。
如此靜寂的氣氛之下,他朝她走上前,“瞧你這模樣,是生誰的氣了?”
鬱唯楚在床頭安靜的疊著衣裙,許是布料太過絲滑,很難將那裙襬對摺好。
她弄了兩三次都沒有成功,卻是偏執的一而再再而三的繼續擺弄。
男人的眸子微微掃了一眼她手裡的衣著,而後俯身伸出手臂將她緊緊的擁住,“怎不說話……”
他抱她抱的那般自然,那般隨意,動作嫻熟的好似做過成百上千遍一樣。
鬱唯楚手中的動作頓了一頓,等男人愈發是得寸進尺的在她臉頰上磨蹭磨蹭的時候,她這才偏開了腦袋,終於抬起了眼眸,冷冷淡淡的看向了身側不請自坐的男人。
那眼神無波無瀾,平靜沉冷,男人一身的清冷傲骨,這樣的眼神落在他的身上其實並不常見,多多少少,有自己的影子。
漆黑如墨的眼眸緩緩的眯起,他正欲說些什麼,眼前的女人卻是微微勾了唇,安靜的看著他,淡淡的開口,“我想和你做個交易。你開個條件,只要我有的,我都可以給你。”
“你要和本王做個交易?”
鬱唯楚點了點腦袋,“是,我要和你做個交易,你沒有聽錯。”
寒墨夜盯著她的眼睛,幽深狹長的瞳孔裡倒映出她小小的身影,“什麼交易?”
“你給我休書,盡我能力範圍之內,我會應你一個條件。”她的面色冷靜的近乎是面無表情,“你若還想要我的血,我也會給你。”
女人的聲音清脆,在如此靜謐的空間裡甚是顯得響亮。
話音落下之後,空氣中似乎凍結了一般,死寂一片。
男人俊美無雙的臉慢慢的陰沉下來,眸色暗的近乎能滴出水來,“理由?”
鬱唯楚淡淡的嗯了一聲,“我覺得,我們這樣不清不楚的糾纏,實在是沒必要,以前的混賬事做的太多也太亂,你欠我的我欠你的,很難計算。”
她的視線凝向他,“所以,乾脆你給我休書,我們之前的過往,便全都一筆勾銷了。不然你也可以讓我給你休書,我也是很樂意的。”
如果寒墨夜不是什麼王爺,而順天國的律法是平常人不得給皇室休書,免得丟盡皇室的顏面,她的休書早就甩他臉上了。
男人深邃如墨狹長的眼眸裡逐漸溢位濃稠而厚重的陰霾之色,涼薄的唇上卻是染上了些涼涼的弧度。
“既然是理不清的關係,那為什麼要理清?”他勾著唇,低眸直視著她的眼睛,“就算我們一拍兩散,那些事情也是無法兩清的,你又何必多此一舉。”
鬱唯楚忍不住笑,“就算無法兩清,好歹我們也不會像現在這樣更加的混亂下去。”
她也緊緊的凝視著他,“這件事是由你挑起的頭,當初說好要我滾的,難道因為你現在失憶了,就可以抹掉之前所有的一切麼?”
寒墨夜心頭忽然溢位層層的冷意和不可壓制的怒意來。
難怪早些時候,他會給她取個小白眼狼的稱呼,如此沒心沒肺,昨晚還膩在一起,儘管不是她有意的,儘管大半的原因都是他蓄謀的,但她這棄得未免也太快了些。
屋內的光線明亮,窗戶也被鬱唯楚早些時候開啟透亮。
男人擁住嬌小女人的雙手緩緩的收緊,低低冷冷的笑,“本王還以為你是在生六姐的氣……”他眯著眼看她,“而如今看起來,你原來是在生本王的氣。”
鬱唯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