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已經變成了男權的極致維護者,男人指哪兒,她們就打哪兒。
很可憐可悲,也很可恨。
她張了張嘴,忍不住的想要說點什麼,但還是硬生生的在自己腿上掐了一把,忍住了說出那些不合時宜的話的衝動。
她不能說,不能發出和這個時代任何不同的聲音,她無法承擔那樣的後果。
她只是想要在這個時代活下去而已,即便這個時代讓她窒息,讓她抑鬱。
她閉了閉眼睛,終於讓自己徹底的冷靜下來。
接下來,那些貴婦們又開始說起做女人的道來。
“咱們女子,只要守節齊整,盡好傳宗接代的職責,處處為丈夫兒子考慮,自然就能得丈夫喜歡,有了丈夫的喜愛,這輩子也就無憂無憾了。”
“是啊,只要不引起丈夫動怒,我們女子的幸福也就穩了,怎樣才能讓丈夫不動怒?只要我們不爭,安分守己,時時刻刻想著,丈夫對我們是有大恩的,無論何時都不要忘記這份大恩,這夫妻關係自然就和諧了……”
“天道為乾,地道為坤,乾為陽,坤為陰,陽成男,陰成女,故男應剛,女應柔,男子主動,女子被動的,雙方都不打破這和諧的相處方式,夫妻自然能相敬如賓,攜手到老。”
這些道,全是圍著男人轉的,主打一個如何討男人的歡心,得到男人長久的喜歡。
要是男人不喜歡了,那肯定不是男人的錯,而是女人自己的錯,要反省自己改變自己去迎合男人才對。
“我夫君說:春分之日,元鳥不至,婦人不信。”
“清明又五日,虹不見,婦人苞亂。”
“立冬又五日,雉不入大水,國多淫婦。”
“小雪之日,冬虹不藏,婦不專一。”
“大寒之日,雞不始乳,淫婦亂男。”
“與那妖女的言行都應驗上了,可見那妖女是來禍亂我梁國的,我們只要學那妖女,克己本分,讓丈夫兒子沒有了後顧之憂,就是天大的功勞了。”
這些言論在她們看來,是必須要守的道理和規則。
然而在年輕婦人聽來,卻只覺得荒謬。
女人如何,還要透過禽獸來反應嗎?
甚至連一座橋,一一條水溝壁山峰,哪裡出點事,打雷颳風下雨,都能聯想到女人的身上。
這個社會歧視女性,賤視女性,女性自己也沒有把自己當人,按照男性的標準嚴格壓榨自己的時候,也在迫害著其她的女性。
這明明就是錯的。
年輕婦人不斷深呼吸不斷深呼吸。
旁邊有人用手肘拐了她一下。
“楊夫人,你怎麼不說話?是不是也被那妖女的無恥震驚到了?”
楊夫人,也就是徐婉,早已經學會了用虛偽的笑容來掩飾自己。
所以她笑了一下,什麼都沒說。
婦人,不過是伏於人罷了。
夫人,不過扶人罷了。
這兩個稱呼,就是女性沒有獨立地位的表現,她其實很不喜歡別人稱呼自己。
尤其是夫人前面,冠的還是夫姓。
哦,其實姓徐還是姓楊,都沒什麼區別,畢竟都是冠的男人的姓氏罷了。
“楊夫人?我聽說那妖女是見著個俊俏的男人,偏要往懷裡撲的,你夫君可是我梁國數一數二的俊俏郎君,你可要小心些呀……”
徐婉實在是有點笑不出來了,“也許大家只是因為不瞭解顧太后,對顧太后都有些誤會和偏見吧,顧太后只是幸運,給上天賦予了美貌而已,美貌,並不是錯……“
錯的是人。
“哎呀,楊夫人你年紀還小,不懂那些妖女有多可恨,我夫君每天回到家中,都在罵那妖女呢,她要是個好的,沒做過那些事,我夫君能罵她?”
“沒錯沒錯,我夫君也罵她呢……”
“大家都罵她,她能是個什麼好的?”
“她不守婦道,一女嫁多男,大白天的還衣衫不整到處亂跑,這些可不是我們胡謅的,是她那兒子公子南說的,連她兒子都不屑於她,足以可見她就是個賤人。”
“沒錯,她兒子說的豈能有假?竟然還有臉跑回我們梁國來?我們要是不罵她,她只怕還真以為自己可以仗著美貌囂張一輩子呢。”
“她跟一個死一個,可見她天生剋夫……”
徐婉,“……”
男人們罵她妖女,可哪個不是垂涎她的美貌,不然她又怎麼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