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木漸漸蔥蘢,莽莽芊芊,在月色的照耀下孤零零的站著,風吹過,樹葉沙沙的響。步雲湘在苗疆月亮山待了一年有餘,所以對這情景並不害怕,甚至有些熟悉。要是換了別人,說不定心中已經開始發毛了。
樹木越來越多——這竟然是追到了南屏山。
南屏山上倒有一處出了名的景色——南屏晚鐘。由於北宋末赫赫有名的畫家張擇端曾經畫過的《南屏晚鐘圖》而聞名。南屏山的下有一座淨慈寺,寺院有銅鐘一口,每天傍晚時分,鐘聲便在暮靄沉沉的山谷中迴響不斷,聲音悠遠而綿長。南屏晚鐘因此而得名。可現在不是傍晚時分,而是二更時刻,本來充滿意境的南屏山此時卻顯得有些鬼氣森森,如果不是南屏山又被人們稱為“佛國山”,恐怕這種感覺還會強烈。
黑衣人的身影已經在樹影斑駁中漸漸難尋,步雲湘不得不停下來辨認。一種奇怪的感覺湧上心頭——那黑衣人的輕功,竟然跟自己的如出一轍!
而步雲鶴的輕功,卻並非剛才那樣!自己太大意了!
步雲湘暗道不好,轉身便往回奔去。月光從空中傾瀉而下,將南屏山籠罩在一片薄薄的霧氣之中。周圍的景色顯得縹緲空靈,若即若離。
第六章:玉蓮執手杭州城(4)
剛回到眾人下榻的寺院中,就看見院子裡火把人影一起閃動。步雲湘的心沉了沉,緩步走了進去。
一進寺院,步雲湘就被人“呼啦”一下子圍住了。為首的人赫然是步雲鶴,旁邊跟著無痕公子、風瀾姍等人,就連陸少瑜他們都出來了。
“你去哪裡了?”步雲鶴的目光難以置信的在步雲湘身上掃了一下,步雲湘心中升騰起了一種不好的感覺。“怎麼?不是你讓我跟你走的麼?你怎麼先回來了?”
步雲鶴的眉毛微微挑了挑:“我什麼時候讓你跟我走?”
心中的感覺越來越沉重,步雲湘從懷中掏出那張字條遞給步雲鶴“這難道不是你寫的?”
步雲鶴接下字條,細細的端詳了片刻後,還給步雲湘:“字跡是我的,但字條並不是我寫的。”
“不是你寫的是誰寫的?”步雲湘就快要失控了,她知道自己已經掉進了一個巨大的圈套,從那個瘋癲的僧人出現,或許更早。
“不知道。”步雲鶴面無表情的臉在火光下顯得那麼不真實,“你去了哪裡?”
“南屏山。”
“多長時間?”
“兩個時辰以前。”
“也就是說,案發的時候,你並沒有在場了?”一邊氣沖沖的何神欽問道,語氣中盡是不信。
“什麼案發?”步雲湘咬了咬牙,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我徒弟死了。”何神欽忽然笑得很詭異,“如果那個僧人說的是真的,那麼你就是兇手!”
“可笑。我剛才去了南屏山,沒有時間殺你徒弟。況且,我殺他的動機是什麼?就憑他?我還怕髒了手。”步雲湘先是一愣,然後冷笑一聲,盯著何神欽,“說我殺你徒弟,拿出證據,否則,僅憑一個瘋癲和尚的話,未免太武斷了吧?”
“丫頭,那個人,確實死於玉蓮蠱之手。”妙回春的聲音猛然冒了出來,他的話語中有著深深的驚訝與不信。“傷口發紅,呈蓮花狀,並且還有股淡淡的清香——這是玉蓮蠱殺人後的標誌。”
步雲湘沉默了。現在所有的證據都對自己不利。沒有人能證明自己在初更到三更天這段時間內去了南屏山,並且依照妙回春所說,那人死於玉蓮蠱,而玉蓮蠱這種極為隱秘的蠱術,卻是隻有自己一個人會的。
“我沒殺人。”步雲湘的話幾乎是從牙縫中拽出來的。她看著眼前圍住她的一群人,狠決卻平靜地回到。
“誰能證明,你去過南屏山?”簡紅裳從人群中躍了出來,站在妙回春身邊。顯然,這件事情身為捕頭的她,是不能不坐視不管的。
“沒有人。”步雲湘沉默片刻,緩緩說道。
一時間眾人默然。
“我可以!”正在氣氛逐漸凝固之時,一個洪鐘般的聲音卻傳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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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月下一任雲飛去(1)
說話的竟然是小黑。此時他正費力地從人群中擠出來。陸少瑜看見他,微微有些吃驚。
“我看見玲瓏在出更的時候往寺外去了,後來我就一直守在這裡,沒見她回來,直道剛才。”小黑懷中竟然還抱著那把紫電寶劍。陸少瑜現在的修為已經不用劍了,於是這把紫電寶劍就歸了他的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