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清兒得知阿爹的配方里少了一味佛耳草,等著給病人施藥時,她就說,“阿爹,佛耳草山上就有,我這便去給你找了來。”
外面正是大雨滂沱的時候,邢大夫說:“罷了罷了,用黃芪幾味藥頂了是一樣的。”邢清兒不願,“太公的病,用黃芪到底差些,我去去就來。”也就不顧邢大夫的阻止,穿了蓑衣就冒雨上山了。
就算平時裡沒有空閒,蕭凜每天傍晚也都會來看她。當他得知邢清兒獨自一人上山還沒有回來的時候,他心中一突,連雨具都忘記取,就跑上山去找她。
他冒著雨水,喊邢清兒的名字,一遍又一遍,“清兒,清兒,你在哪裡?”
他找得那樣久,雨卻是越下越大。他走到半山腰的時候,才記起他們曾經在山上一起避過雨的山洞,他只得又返回了山間深處去尋找。
果真是在山洞裡看見了邢清兒。
那時邢清兒竟是渾身浸溼,蕭凜在大鬆一口氣的同時,已經將發抖的她緊緊抱在自己的懷裡,“你怎麼會淋成這個樣子?就沒有穿蓑衣來是不是?你難道不知道我會擔心嗎!”
邢清兒凍得都不會說話,只是抱住自己的膝蓋然後蜷縮在蕭凜的懷中,彷彿在汲取這世界上唯一的溫暖。
後來蕭凜才知道,因為邢清兒覺得自己可以頂得住,於是她在半路上把蓑衣借個了村西的太婆,卻不料雨越下越大,無奈只好藏身於此。
他原以為只是得了風寒,只要調養好了便就好了。可是沒想到邢清兒卻病得越來越厲害。
蕭凜問邢大夫,“清兒為何久治不愈?”邢大夫何嘗不焦慮,“清兒原本體涼,上次著實是傷了元氣,需要時間調養。”
他寸步不離的守在邢清兒的身邊,可是他卻沒有想到,邢清兒竟是得了時疫。
邢清兒知道,邢大夫也知道,可是邢清兒不讓父親告訴蕭凜。
她哭求父親,“時疫會好的,我不要蕭凜擔心,阿爹,我求你不要告訴他。我不想讓他也有事,你讓他走好不好?我求你,我求你!”
蕭凜不願意,他說他要守在邢清兒的身邊,他對她說:“傻瓜,等你好了,我們就要成親了。”
邢清兒的身體似乎好了許多,只是面色依舊潮紅,因是這高熱燒得太久了。
蕭凜問她,“病真的好了嗎?”
邢清兒看著她最愛的男人,微微點了點頭,“我是大夫,當然知道。”她的聲音很輕,但至少咬字清晰,才讓蕭凜覺得有些放心。
“凜,我想去看蝴蝶,你帶我去看,好不好?”
蕭凜說,“這個季節還有蝴蝶嗎?”邢清兒說,“自然是有的,秋菊開得正豔,我想要看一看。”
蕭凜想要拉她的手,想要抱她,可是邢清兒都不願意。
她說:“我身上有寒氣,我不願過了給你。”
“我不怕,我不願讓你一個人凍著。”蕭凜執意要靠近她,她慘白的臉上不自然的潮紅,讓他沒有辦法不去想要保護她。
邢清兒先他十幾步的距離,面朝著他,後退著行走,她笑,“我才是大夫,你得聽我的。”
她轉過身時,竟看見那山麓邊緣,有一大株佛耳草,腦袋雖然還迷迷糊糊的,但她依舊眼前一亮,“是佛耳草,我找得好辛苦!”
邢清兒三步做兩步的跑上前去摘佛耳草,她那樣的心喜,卻忘記了她所在的地方,那處山麓邊緣下,就是懸崖。
她的病從未好,她踉蹌跑了兩步,身形一晃,視線迷濛起來,她已經一頭栽了下去。
蕭凜在那一瞬,憑藉本能撲了上去抱住邢清兒的身體,卻是一同摔下了懸崖。
邢清兒的身體是那樣的涼,可蕭凜緊緊抱著。只因為,他不願讓他的女人一個人凍著。
風呼嘯而過,他們抱住彼此,越過無數景色,往山下急速墜落。
還只是秋天,秋菊開得正鮮豔,蝴蝶也沒有見到。對了,他們說好,要成親的。可是恐怕七爺看不到了。
清兒,對不起,是我未能救到你。
作者有話要說:對不起大家,筆記本一直斷網,佞妃一直更不了新,我會盡快的!
☆、番外之昭儀
在她成為劉昭儀之前,是劉司徒公心愛的小女兒,劉玉。
她七歲那年。
劉玉在嬤嬤那裡學刺繡,卻不能專心致志的,她的心思早就跑到了外面。趁母親把嬤嬤叫去了問話,劉玉已經跳下了圓凳,跑去了阿爹的書房。
夏日陽光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