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金玉之身,拾木起火。
想到這兒,心下不禁大為感激,憐惜之情頓生,匍匐著身子過去,在她鼻前一探,呼吸細細,尚無性命之憂,便即寬了心。
再瞧她月眉如畫,面頰紅潤,潔膩肌膚如初生嬰兒,眉眼間璧玉籠煙,透著一種綽約處子清純的美,嫋娜身姿楚楚,讓人看了為之心醉。
他只瞧得一眼,便已心神激盪,更不敢多瞧,轉過身去,撿起雪上的石頭,只一小會兒功夫,便將火生得老旺。
他在叢林獨居時日非短,這鑽木起火的小事兒,實乃家常便飯,甚是拿手,便在重傷之餘,也自不費吹灰之力。
李瑤但覺全身暖洋洋地,便如睡在溫暖的被窩裡,只是身下仍自冰冷,翻了個身,待要再睡,眯眼見眼前火苗騰騰,疑在夢裡,渾不加理會,香香又自睡去。
蕭影見她身下積雪化水,挨地面的身子浸泡在水中,心下甚是不忍。但想她疲累已極,此刻叫她醒來,亦為不妥。便輕手輕腳在她身畔掘了數條小溝,將雪水導離她身下。地面經火一烤,慢慢乾燥起來,她睡將起來,更是異常香甜。
蕭影忙活半晚,此刻在火邊打坐,方要入睡,突聽李瑤道:“來人,來人!快捉住他!呵呵,蕭影,你逃不了啦,呵呵!”
蕭影一怔睜眼,卻見她仍自在睡,卻是在說夢話。
他心想:“這小女子夢中也要捉我,想必沒安好心,何不趁此離去,免了她又施什麼詭計。”
這時又聽她道:“蕭大哥,你不要我跟你去,你就這麼狠心麼……蕭大哥,你醒醒,我好怕……好冷……火……火……”
他一聽,心裡又是一陣躊躇:“將她孤零零一個女孩子棄在荒野,冰天雪地之下,飛禽走獸沒了覓食之所,定是餓得慌,要是將她叼了去……”想著想著,實也累極,不覺閉目睡去。
第二日,蕭影一大早醒來,卻不見了李瑤,心下一沉:“該不會被野獸叼了去?”
這一驚非同尋常,失聲叫道:“李姑娘,李姑娘!”一無應聲。
再細瞧雪地之上,既無野獸走過的痕跡,亦無血跡,一模驚鴻簪,也還在懷中。
他忙不迭在四周找了一圈兒,亦無蹤影,暗想:“昨日她還苦苦哀求,想要跟我同行,怎會又自行離去?若是為了驚鴻簪,對我虛與委蛇,怎又不悄悄拿走簪兒?”
一個念頭如雷霆般打在心頭:“不好,她是半夜被野獸叼了去,留下的痕跡這時早已被冰雪覆蓋!”
想到此節,他整個人便似掉入冰窖,渾身冷得直打哆嗦,暗罵自己:“蕭影啊蕭影,你這狼心狗肺的東西,得了李飛煙前輩的恩惠,卻連人家的後人也看顧不周,讓她慘死在野獸的獠牙之下,當真忘恩負義之至!”
再想想昨日花顏玉潤、言笑晏晏一個麗人,今日已成兇獸牙下鬼,不由一陣捶胸頓足,氣惱不過,掌飛腳踹,捲起殘雪泥土,盡數掩在頭頂,竟似要將自己活活埋葬。
一陣癲狂過後,蕭影慢慢冷靜下來,神喪氣沮道:“人生無常,死而不能復生,便算自己悔斷了腸子,她也活轉不來,這也是沒辦法之事!每個人都會有這一日,只是早晚而已。”
自己安慰自己,心下便有了些許釋然,心中仍自鬱郁,再苦再痛,天亮了還得上路。
徑直往北走,行不數里,已是中午時分。他傷重在身,走得慢不說,此時已然又累又餓。
前面雪壓銀技,一眼望去,白白綠綠,是一片密林。
他自言自語道:“進了林子,尋得一兩隻凍僵了的山雞野兔,烤了來吃,這才有氣力趕路!”
勉強支撐著步入密林,細一尋覓,凍僵的山雞野兔倒是沒有,隱然卻有虎吟之聲傳來,不禁心生怯意。
要在平日,狂獅猛虎,又有何懼?揮手之間,便可將之殺死。然而此時非彼時,自身別成了虎口美食,便已是阿彌陀佛。
就這麼一思量,忽而想起李瑤身喪,多半便是這廝老虎所為,不由心下大怒,之前的怯意一掃而光,尋著老虎的低吟聲而去。
不多時,便見一隻老虎花白斑斕,踞在一堆枯木之後,瞪著一雙燈籠也似的眼睛,眈眈瞧著自己。
蕭影一看之下,怒氣更盛,彷彿李瑤真是被這隻老虎吃入肚內,心道:“你這廝忒也兇殘,好好的一個人兒被你給吃了,今日跟你拼了,大不了讓你也吃了我!”
言念及此,當即發一聲吼,怒道:“畜牲,納命來!”便向老虎撲了過去。
那老虎起初模樣兇悍異常,見蕭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