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李瑤也看出他是故弄玄虛,美目一揚,格格嬌笑道:“現下我雖是這兒的主人,可這狗它不認得我,我可救你不得了。蕭大哥既是菩薩心腸,不肯殺它,給它咬兩口又有何妨?”
蕭影知她已然看出端倪,再行與狗為戲,自也無趣。見旁邊有個小湖,湖中之水碧玉清幽,便將袍袖一揮,連使幾個幌子。
狼狗尾著他的衣角一陣猛咬猛撲,哪知蕭影有意要將它引入湖水之中,見衫影在眼前晃動,早自紅了眼,哪管他是人不是,一個勁往前猛撲,四腳登時踩空,撲通一聲落入水中。
蕭影只道它不會水,生怕淹死在湖裡,殊不知狗兒天生會游泳。狼狗受了驚嚇,不敢回頭,灰溜溜游水朝對岸去了。
李瑤兀自格格抿嘴嬌笑,其聲音形貌,與蕭影初入壽陽,跌入西瓜堆時見到的小叫化有些兒相似。此後才得知這個小叫化女扮男裝,正是大仇人朱溫的女兒朱瑤。
雖然他對小叫化甚有好感,但一想到她原來是大仇人的女兒,其心術也非正派,漸漸快把她給淡忘了。不意此刻瞧見李瑤,一下子又想起了她,便連自己也糊里糊塗,半點弄不清何以這樣。
李瑤見蕭影定定瞧著自己,不禁暈生雙頰。
忽然來了一陣輕風,她心念一動,暗道:“也讓他去湖裡玩玩!”
心念到處,纖指一鬆,手中的信函哧啦啦隨風飛舞,向湖心飄去。
蕭影愕然看得一眼向湖心飄滿的信函,心想方才她邊看信函邊落淚,顯見信函對她極為重要。
不容多想,飛身便朝湖心上空飛縱過去,正巧手中有塊適才打狗的小石子,便將信函一抄,抓在手裡,快速將石頭包入其內,叫信函彈出時不致隨風飄蕩。
眨眼功夫,他已將信函包好,力運右手食指指尖,指頭曲處,撲的一聲,包著石頭的信函劃然飛到岸邊。他人卻一無借力之處,撲通一聲跌入湖中。
剛出得岸邊的那條狼狗聞得水響,回過頭來,好一陣“汪汪”吠叫。
李瑤衣襟飄風,在岸邊捧腹吃吃而笑,直把珍珠般的眼淚兒都笑得落下地來。
蕭影瞧她神情,方知對方使詐,這可著了她的道兒,正自沒個作聲處,驀地“哇”地一聲,想來是睹物思人,李瑤捧信又悽悽楚楚哭了起來。
他正想用計戲她一戲,一聞哭泣聲,哪還硬得起心腸,拖著溼漉漉的衣衫出湖,只是將些軟語安慰她。
見她手中的信函掉落在地,他躬身撿起,正要將信塞還她手中,瞥眼見信中首行寫道:“瑤兒:是爹孃對不住你,當看到這通書函之日,想來你已長大成人……”
其餘內容,蕭影不便再看,即將書函還了她。
初陽暖照,蕭影**的衣衫蒸氣騰騰。
他只覺眼前的李瑤模樣兒固然美麗動人已極,一哭一鬧間,卻又處處惹人憐愛。
見她傷心難過,他心裡也酸溜溜的。
李瑤掩面哭泣半晌,這才席地嬌坐,啼聲說道:“我爹孃早便知道,總有一天家裡會出事,一生下我便送我到太湖南岸的煙雨庵。爹孃是誰?這個問題自小我不止一千一萬遍問過靜嫻師父,她總說我還小,以後自會知曉。哪知道爹孃被人害死,昨日她才肯將這封書信拿出來給我看……”
蕭影邊聽她說身世邊尋思:“聽她這麼說,守靈那晚在場的那位老尼叫靜嫻,是她師父。可她故世的父親明明姓唐,她怎會又姓李?”
他打斷她的話,說道:“他們生下你就送你到煙雨庵去,究竟是何原因?你怎會不跟你爹爹一姓,反跟了你娘?”
李瑤悽然道:“爹孃在信中說,我有位外祖名叫李飛煙,那晚兩個黑白老怪曾也問過我祖上有沒有李飛煙這個人,我那時沒看這信,連父母姓甚名誰都不曉得,自然不知道。看了這信後,才知道我家果然與驚鴻簪大有關聯。”
蕭影道:“雖然你家與驚鴻簪有關聯,但那簪兒隨著李飛煙前輩一起失落,江湖中人多半也知曉,定然不會牽扯到你們頭上。”
李瑤道:“你卻不知道,江湖人心險惡,雖然他們心裡想著簪兒多半被李外祖帶了去,但還是不肯死心,總存留著那麼一點兒幻想,窮盡辦法找尋了百餘年。我外祖的女兒李曲,便是給他們死磨硬逼,實在熬不過,這才跳汾河而亡。好在她也生了個女兒,這才有我奶奶,其實應該叫她外婆才對。”
蕭影插嘴道:“怎麼又是奶奶,又是外婆的?”
李瑤道:“你別急嘛,等我說完,你自會明白。外婆嗯也就奶奶從杏花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