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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部分

凌空飛起,手足在垂下的白綾上一勾一帶,迅捷無倫地越出窗外,消失得無蹤可覓。

蕭影正想追出,少女瑤兒叫道:“公子請留步!”

話方說定,盈盈向蕭影走了過來,朝他福以一禮,說道:“今日若非得蒙公子相助,先輩在天之靈怎得安寧。李瑤在此謝過公子的大恩大德!”

蕭影一聽她叫“李瑤”,心頭一凜,便即想起朱瑤來。凝目端詳對方,其眼神果然如朱瑤一般水靈晶透,身姿亦是一般婀娜動人,剛好兩人的名兒也只一字之差。然而她們一個長在帝王之家,一個生在江南水鄉,怎能是同一人?

念頭在他心間一閃而過,眼見對方暈生雙頰,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他慌忙收回目光道:“李姑娘何須多禮,我也只是……也只是剛巧路過,遇見不平,拔刀相助,那個……那個小事一樁,何足掛齒,嘿嘿!”

他因何到此,這時說來有些難以啟口,自己說了“剛巧路過”,任誰聽了都知道不是真話,是以說話時有些兒心口不一。

他適才聽聞李瑤乃是李飛煙的後人,正想問明事情的來龍去脈,卻聽牆邊老尼長舒一口氣,悠悠醒了過來。

李瑤趕忙搶上去相扶。

蕭影心想,李府正在辦喪事,自己問起事端,不免惹她傷悲,不明之事,只有等等再說。倘或李瑤真是李飛煙的後人,驚鴻簪交給她,那是正好。

思畢轉身便走。

卻聽李瑤急聲叫道:“還未請教公子貴姓,公子怎生這便走了?”

蕭影道:“我叫蕭影,姑娘若有差遣,到劉老漢家找我便可!”

李瑤道:“蕭公子前門這一走,那些壞人後門就會來,我……我……”話未說完,又幽幽咽咽哭了起來。

蕭影心想她這話倒也不假,為了一枚小小的驚鴻簪,杏花村全村百餘人已然被滅口,李府四位前輩之死,必定也是同一幫兇手所為。卻不知李瑤因何得以倖免?好不容易找到了簪的主人,可不能再讓她有絲毫閃失!

再想想自己無意中得學李飛煙前輩的絕學,這才修成絕世神功,他的後人靈前,自己總該上炷香,盡一盡微薄心意才是。

於是他回頭走到靈堂前上了兩炷香,又跪下磕了兩個頭,當晚便也一宿守在靈側。

次日李府出了殯,李瑤的師父及一眾女尼也道別而去,五個進身的偌大個李府,便只有李瑤孤影伴燈。

蕭影實在放心不下她一個女子空守大院,同時也想細細查探一番,看看她到底是不是真的李飛煙後人,便將師父如塵接進李府來住。

起先如塵死活不來李府,蕭影好說歹說,這才怏怏移步前來。

李瑤俏美的面頰上又是傷悲,又是感激,隻字未問如塵師徒的來歷,便將他們安排在西廂分房住下,自己則住東廂房。

蕭影心想,李瑤一個姑娘家,也不怕自己和師父是壞人,但憑一面之緣,便對人信之不疑,倒頗見膽識,難道她竟一眼便看得出好人壞人?

細加思索,整件事亦是十分湊巧。

他想起碧玉山莊之時,那個閻三和沈萬山不可謂不費盡心思,一個假裝一代高僧,一個背信棄義,仗著與父親的交情,騙取他的信任,若非自己命大,早被他們害死在沙漠中了。

經一事長一智,有了前車之鑑,蕭影對萬事愈加小心謹慎。

當夜睡到二更,他悄悄出房,躡手躡腳前往上房,欲查得些線索。當他經過東廂房前時,見李瑤的屋內燭光瑩然,聽得有輕泣之聲傳出。

走近欲捅破窗紙瞧個究竟,又覺不妥,半夜偷窺少女閨房,豈非好色之徒所為?

轉眼見另一側的窗戶半開半閉,又想對方既是未關窗戶,想必看一眼也不礙事。即便看到不該看的東西,那也怪不得旁人。

他走到未閉嚴的窗前一張,但見李瑤倚坐桌前,雙目呆呆瞧著燭火,任憑淚水滴答下墜,只是自顧自出神,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兒。

他心下惻然,心想瞧她樣子,倒不似作假,看來是自己多心了。

心裡這樣想著,仍自放心不下,便悄悄往上房而來,輕輕一推,房門竟未上鎖,一推即開。想來李瑤自小跟了師父在外,此番奔喪歸來,實對這兒的情狀一無所知,悲痛之下,便連房門亦未上鎖。

晃亮火摺子,移步徑往裡屋走。

這兒連通中堂的共有一左一右兩間屋子,均是臥房,想必是李瑤的爺爺奶奶、父母各居一室。房內滿地狼藉,床上地下均是血跡斑斑,死者想來是在其內遇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