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情妖姬愛惜容顏勝過性命,居然給這句隨便出口的話鎮住。
幽情妖姬本也不大相信,正想命弟子前去探看蕭影的臉面,李宛兒卻搶先說了出來。如此一來,門人弟子個個信之不疑,幽情妖姬雖有命令,卻是誰也不敢前去探看。
蕭影一直掩面躺在地上不起來,心知面龐若被瞧見,自己也要被砍得血飛肉爛、五體不連,是以李宛兒現身之後,他心裡雖自感動,也只微微用餘光看得她幾眼,始終未抬起頭來。
但想這樣總不是辦法,待天一亮,遠遠便能看清人的面目,李宛兒這樣的謊言未免不攻自破。
月兒沒入西邊的山後,黎明之前,天更加黑了。
蕭影心想,月亮這一西下,過不多時太陽就要東出了,突然心念一動,以手掌在地上抹了幾把,然後又在臉上一陣亂抹,一張俊俏臉蛋登時變得灰撲撲的。
李宛兒卻也想得周全,她見幽情妖姬和群弟子怔在當場,誰也不敢上前檢視蕭影的臉面,當即掏出黑色的一盒胭脂水粉,開啟拈入手中,胡亂往手上臉上搽拭,邊搽嘴裡邊自言自語道:“叫你別瞎跑,你就是不聽話。你這副臉面,傳染起來可不是玩的。幸好爹爹早有防備,給了我藥水,我得先搽一點兒,到家還要用強效藥水消毒才成!”
搽完將黑色盒子蓋起來拿在手心,走到蕭影跟前,說道:“咱們這便回去,這些個姑娘人人跟天仙下凡一樣美貌,你這副模樣兒,別天天想著吃天鵝肉。你自己發痴,不要臉面不打緊,可別害苦了人家姑娘!”
她話中有意無意暗罵蕭影,幽情妖姬及十餘女弟子哪知她話中有話,只覺她的話說得可愛,遠遠站著吃吃而笑。
李宛兒乘人不備,五指一鬆,黑色盒子掉了下去,正好落在蕭影臉前。
蕭影一看之下,便即會意,悄悄開啟盒子,將胭脂花粉塗了厚厚一層在臉上,胭脂與剛才抹上去的灰土粘在一起,面呈褐色,倒似常年不洗臉的懶漢一般。心想幹脆裝得再像一些兒,又從地上抓了一把沙子,往臉上輕輕一按,沙粒貼上了油膩胭脂,登時滿臉變成大麻花。
李宛兒玉手在他肩膀上拍了一拍,說道:“走啦,別賴在這兒丟人現眼!”
蕭影緩緩爬身起來,偷看了一眼李宛兒,揹著幽情妖姬等人做了個鬼臉,憋著嗓門粗聲粗氣道:“啊喲喂喂,這幾個姊姊人長得好看,卻是野蠻得緊,我臉上的麻花都破出水來啦,啊喲,痛死我了,痛死我了!”
李宛兒背過臉去,橫他一眼,心裡罵道:“你這小色狼,定是見人家一堆姑娘漂亮,這才撇下賈姑娘不管,又來這兒廝混。幽情妖姬這樣的妖精你也敢碰,不是找死是什麼!”心裡罵著,當先往另一頭便走。
方跨出幾步,突聽幽情妖姬道:“站住,誰讓你們走的?”又出聲喝命兩個弟子前來檢視。
兩名弟子心下害怕,原本死也不敢近前檢視,但見師父眉頭豎起,圓目瞪視,眼裡似乎在說,你們若不奉命,立時便沒命。
心裡一加權衡,還是遵命活得長久一些,當即戰戰兢兢來到蕭影前頭,各自微微抬頭只看得一眼,一名弟子大叫一聲,登時嚇得暈倒地上;另一名弟子哪顧得上自家姐妹暈倒,跟著一聲尖叫,不迭跑了回來,顫顫巍巍向幽情妖姬稟報:“師……師父,他……他一臉麻子……果……果真得了天花!”
幽情妖姬眼見那名弟子暈倒地上,早便深信不疑,聽了稟報,只冷冷的道:“醜八怪,染了天花還到處亂跑。還不快滾!”心裡本想殺了二人,但想天花傳染起來猛惡至極,此刻最好離他遠遠的,當即對門下弟子道:“帶著地上那女的,咱們從速離開!”
賈寶珠躺身地下,幾次三番想要偷偷溜走,早便給幽情妖姬的弟子封住穴道。
這時她聽幽情妖姬要帶人走路,左顧右盼,旁邊更無一人躺在地上,知道她說的便是自己,不覺渾身一顫,方才殺死那少年時的血腥場面,立時湧入腦海中,心想被她們帶去,必定只有死路一條。
又想:“蕭影你這無情無義的臭小子,把我拋在大路邊上不管,這也就罷了,現下人家生死關頭,你不回頭看一眼就想拍屁股走人。你只想跟你那宛兒師妹逍遙快活,我偏不遂你心願,總之是你無情在先,倒也怪不得我心狠手辣。就算要死,我也拉你做墊背!”
言念及此,她呵呵笑道:“你叫他醜八怪?你這話真可算世間最荒唐的笑話啦!”
幽情妖姬臉上登起疑雲,問道:“你說什麼?我說他醜八怪有什麼荒唐?”
賈寶珠料必非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