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四下亂翻一氣,均無所獲,不覺間天已大明,初陽自洞口照射進來,甚是扎眼。
在洞內待了一夜,確也有些兒氣悶,他正要轉身出外透氣,瞥眼見壁上有一物件在日頭照射下大是刺眼,忙跑過去一看,卻是一件菱形鐵器,雖然才指頭般大小,上面卻生出六個異常鋒利的角,想來這就是李飛煙所說的毒菱,卻不知是他生前留下的,還是有人觸動了機關,毒菱激射而出,嵌入石壁?再一找尋,除了壁上另有數枚毒菱外,別無異狀。
他出得洞來,迎著朝陽嘆道:“李飛煙前輩武功高深莫測,尚且無法離開這絕境,我註定一生被困於此。李飛煙前輩所託之事,畢竟無以達成,其所託之物,找到與否,那也無關緊要了。
極目而眺,四野繁花似錦,好燦爛的景緻,但此情此境,他只覺著這一切是那樣的悽美。
蕭影葬了李飛煙的屍骨,心中做了長留此地的打算,到一旁樹叢中伐來竹子,在溪邊清幽之所搭了間小屋,一住又是月餘,慢慢忘卻了出去的念頭。每日裡小猴兒都會前來陪他做伴。
這日,他出外遊玩,遠遠跟在其後的小猴吱吱驚叫幾聲,驚恐萬狀地向自己跑了過來。
他大為詫異,正要過去一窺就裡,卻見一隻蒼鷹拍打著一丈有餘的翅膀,向猴兒快如閃電般撲落。
他大驚之下,大踏步朝猴兒跑去,卻已太遲,方跑幾步,小猴兒已被蒼鷹叼在嘴裡,一個轉身,振翅拍空,瞬間身影便沒入雲層之中。
蕭影站在地上,呆呆望著小猴兒被惡鷹叼去,心中悲痛不已。想想這幾個月來,自己與小猴朝夕相處,心裡早將它當成親人朋友般看待,如今它卻成了惡鷹的嘴中肉、腹中餐,不禁潸然淚下。
第六十四回 洪掀巨浪蟒興風
匆匆又半月時光,氣候進入盛夏時節,每日裡稀里嘩啦的大雨小雨下個不停。
這夜,天空突降暴雨,蕭影從睡夢中驚醒,聽得屋頂刷啦啦,暴雨之聲如盆傾瓢潑般,似是要將屋頂洞穿才肯幹休。
過得一陣,突聽遠方轟隆隆之聲不絕,不似滾雷,卻似洪水衝擊之下,山崩地裂之聲。
響聲越來越巨,已然距竹屋不遠,他心裡暗叫不好,連忙起身衝出屋去。黃豆般大小的雨滴,密集如瀑布般瀉在頭頂上,噼噼剝剝,猶如無數小石子打在頭上身上,隱隱生痛,呼吸頓感侷促。
轟隆之聲方才還在上游裡許開外,轉瞬便到了近前,拍山倒海的般山洪,湧著兩三丈高的巨浪,鋪天蓋地撲打過來。
他一呆之下,拔腿便往下游沒命價狂奔,卻哪裡有山洪跑得快?聽得身後噼裡叭啦,山丘樹木倒成一氣,一股強勁的氣流已然衝至背上。
當真破屋更遭連夜雨;漏船又遭打頭風,洪浪猶如一頭巨型猛獸,張開血盆大嘴,頃刻間將蕭影吞沒在其中。
又不知過了多少時日,但覺渾身冰涼徹骨,耳畔水流嘩嘩,蕭影猛然睜眼,見自己橫在一個瀑布中間,衣服被一個樹根掛住,嘩嘩水流沖刷著自己的身子,下面則是高高的懸崖。
他見下面雖然很高,但仍可攀扶而下,當下伸手抓緊樹根,慢慢騰挪著身子,爬下崖來,躺於荒草枯葉之上,昏昏然睡了去。
待得醒來,踉踉蹌蹌站起身來,只見四周古木參天,青天白日,抬頭卻不見太陽,鳥雀怪獸鳴叫之聲,響徹陰深林間。
他肚內餓得實在慌,竟是置身何境,一時倒也顧不得,只急切想找尋食物充飢。
在密林蒼木間跌跌撞撞,尋了半天,也只找到些蘑菇聊以充飢。此刻他身體極為虛弱,眼見山雞野兔就在身邊,卻也屢屢撲之不著。
夜裡他照常上樹睡覺,次日精神稍長,便能打些野味生火烤吃。
連日來他都在心裡問:“這是什麼地方?”爬上樹尖極目四眺,唯見林海滔滔,一望無際,心中猜想這是到了原始森林。
他四處找尋走出森林的路徑,可抬頭不見天,前面望不出丈餘遠的地方,無以辨清方向,有時明明向東走的,繞過一個樹叢,卻走偏了方向,向北去了。
他竭盡所思,找尋出林辦法。有時爬上樹梢,觀望日頭,辨明方向,剛下樹走出不遠,又不知日頭在哪邊了。想想書上說過,在林中迷失方向,可以樹木的年輪圈疏密辨別,朝南的一半較疏,而朝北的一半較密,可手中一無刀劍利器,以石切樹或以手摺木,橫切面模糊不清,自是無以辨認。心想即便可以辨認,那也無用,森林裡形同迷宮,走不幾步,不覺間就錯了方向。他找到那日自己掛在上面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