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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那現在呢?”

趙舟摸了摸大茶缸,又想了好一會兒,才說:“現在吧,我覺得你像塊大石頭,力扛千斤那種,心沉了,也穩了。”

於正秋短暫地沉默著,無數的畫面從他眼前飛快的閃過。從唸書到大學,到參軍,到團部,再到政委,戰爭是條沉重而遙遠的路,沉重的讓人茫然,遙遠的讓人絕望。記憶中家鄉的楊柳河岸遙遠的像場夢,恍然間看到身上的軍裝,已經像穿了一輩子那麼久。

趙舟伸出手在於正秋眼前晃悠:“想什麼呢?”

於正秋回過神,不好意思的笑笑:“在想你的話。你說得對,我們的部隊,需要的就是能力扛千斤的大石。”

趙舟似乎很滿意這個回答:“看來張勝這小子還算有點用。憑良心說,他們那是挺鍛鍊人的,想要對敵人狠,首先要對自己狠,你說是吧?”

於正秋本能的點頭,一時間竟有些茫然。這茫然包含了太多的思考,比如生命、比如戰爭、比如信仰、比如自由,每一種思考就像一個岔路,無限延展,漸漸的它們就糾成了一個迷宮。這樣的日子過的越久就容易讓人迷失,無論什麼時候,想得多的人總會更苦惱一些。

好在還有張勝,還有那個彷彿永遠也打不折扳不倒的隊伍。那種簡單純粹的氣氛,或許更容易讓人看清堅持的理由。

黃昏的時候,於正秋來到二五一團的第一次大會開始了。這次會議與往常稍有不同,上場戰役結束後,27軍各部奉命接受一批由國軍投誠來的官兵,此外還有最近兩三個月來從地方上要求加入革命隊伍的老百姓。

於正秋跟在趙舟身後,從他們中間走過,表情肅穆的近乎凝重。那是一種本能的莊嚴,來自於對戰爭的敬畏。他的眼前映過一張張似曾相識的臉,這時候他已經能夠一眼看出他們的區別。那些安靜的近乎麻木的,是剛從敵營收編過來的,那些眼中燃燒著憤怒的,是因為戰火失去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