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袁紹,許攸面sè微微有些凝重,勸道:“校尉大人,那凌子衛不過一個破落戶出身,能有什麼本事?還不是仗著huā言巧語mí了公主,取了個當朝駙馬來,如今才有這般地位。今天那番事,未必會是他自己的主意,我想他麾下也定有能人。”
“但不知元皓以為如何?”袁紹聞言似是贊同點了點頭,然後沉默了片刻,突然發現有一個人一直沒開口說話,卻好像一直在沉思,此時便把目光轉向了下首另一邊,那個清秀面孔、短鬚,身上一襲文士衫顯得儒雅不凡的年青人,這個年青人在袁紹看向自己之前,眼中一直目光閃爍,顯然是在考慮什麼問題,此時被袁紹點名問道,趕緊起身,向著袁紹一拱手,而後侃侃而談道:“既然校尉問起,那豐便大膽揣測一番。”
袁紹眼前一亮,似乎沒想到對方能夠有什麼好想法,趕緊說道:“元皓且說,我等洗耳恭聽”環顧四下,都是“自己人”,他不由得得意一笑,卻沒有留意到一旁許攸看著那個年輕文士,再看到袁紹臉上喜sè,眼中閃過一抹深深的嫉妒。
文士並沒有什麼表情,仍然是淡淡道:“以豐看來,這位凌將軍,端的是好算計”
他還沒說完話,又被對面顏良粗獷的聲音打斷了:“唉,說你們這讀書人真是麻煩,說話也要都這麼多圈子,還廢話連篇。這個大家不都知道了麼,再說這裡都是校尉的人,直說不就好了麼?”
文士皺了皺眉,袁紹掃了顏良一眼,呵斥道:“益友不得無禮,聽元皓慢慢道來。益友、子美,你們兄弟上陣殺敵,乃是絕佳上將,天下間大概也就只有那劉玄德兩位兄弟關張和典韋能夠勝過你們,但這些謀算之事也不可不聽,我看那關羽斷非凡人,聽說他常常閱覽公羊chūn秋,並引其中例事以為戒,有元皓在這兒,正是討教的好機會,你們也該多多學習才是。”聽得出來,他語氣中並無多少責怪之意,不過那勸解倒是確確實實的,而自己說著說著,也不禁想到了劉備劉玄德那兩位兄弟關羽、張飛的英姿,尤其是關羽,手持青龍偃月大刀站在“武林大會”舞臺上的身姿威風凜凜、凜然如戰神般不可侵犯,叫人望上一眼都難忘了,心中不免就有些惋惜,怎麼自己得不到如此良將。
現在的袁紹還說不上梟雄之姿,漢室也畢竟沒有到那種完全分崩離析的地步,所以他也不可能一下子想到自己要自立什麼的,但手下有人卻是不一樣的,在之前劉備三兄弟出現在洛陽的時候袁紹一直沒有怎麼注意,即便是後來黃巾圍洛陽的時候這三兄弟初顯崢嶸,他沒有看到那關羽陣前斬將殺敵的風采,依然不甚在意,只有到“武林大會”之後,尤其是關羽、張飛擊敗了自己手下大將顏良文丑之後,心裡便生根發芽瘋狂滋長了要收他們為己用的念頭,但看著他們和劉備那關係,現在的劉備也顯然不可能居於自己之下,所以也稍微為得不到這兩員良將虎將感到惋惜。
不過再一想想,自己雖然得不到關張,連典韋也和自己沒什麼jiāo集,但自己手下也有顏良、文丑,這二人算不得什麼良將,但確實是虎狼之將,比關張典確實有所不如,卻也是世所難得,終究不可能什麼好事情都讓自己得了的,想到這心裡也微微有些滿足了。
可以說如今的袁紹,雖然還不具梟雄之姿,卻反而少了後來獨霸四州時候的那般多謀少斷、多疑不聽勸諫,或許正因為年輕、也因為還沒有站到那種高位上,現在仍然能夠表現出足夠的禮賢下士來。
聽到袁紹說起關張典的時候,顏良眼不由中閃過一抹奇異之sè,但還是和兄長文丑一同依言站起身來,對袁紹拜服了一聲“是”,而後又對著那文士行禮道:“豐先生,某(良弟)言語間冒犯了,還請勿見怪。”
文士自然不會與他們計較,呵呵一笑就算揭過去了,而後又對著袁紹繼續說道:“其實豐是覺得,這位凌將軍看似什麼都漫不經心,但其實每一步都掌握在其中。這件事恐怕早在一開始的時候,他就已經想到了解決的辦法了,說不得心裡還一直在期待著發生,這一切看起來適逢其會,但焉知不是其有意為之?不過若是這一切臨時起意,而心中定計則是在那事之後,那就反而更加可怕了,這人的智謀和揣摩人心,都堪稱是一絕啊。”
袁紹瞪大了眼睛,似乎明白過來了什麼,旋即又皺了皺眉,瞥了文士一眼,驚疑不定道:“不至於吧,若我看來,他說不得是無意為之,不過萬事皆有巧合”
文士搖了搖頭,“當然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不過往後碰上此人卻不可輕心大意。此時不是對手還沒什麼,但若是以後呢。”文士說得輕聲,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