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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節 助力

周圍空蕩蕩的,再也沒有半個人影,只有無窮無盡的黑暗,以及從身邊呼嘯而過的陰冷夜風。

夜深了。

遠遠的,從華俊跪立的位置,不斷傳來狼一般的嗥叫,充滿痛苦悔意的哀號。

“我錯了。”

“我錯了。”

“我……錯了!”

第一縷陽光從山谷中間的夾角出現,很快變化成鮮紅耀目的巨大光團。黑暗與寒冷被漸漸驅逐,光明和溫暖重新成為這個世界的主調。

忙碌了一夜,困頓和勞累使睡眠變得尤其深厚,楊天鴻足足睡到日上三竿,才揉著惺忪睡眼,打著呵欠,從床上爬起。

開啟房門,看見了守候在外面的親衛楊元,還有站在他旁邊的華俊。

一夜混亂,華俊身上到處都是汙垢泥漿,臉上有多處擦傷,很多汙漬已經分不清究竟是血水乾涸留下的痕跡?還是泥土淚水的混合體?

看到楊天鴻從居室裡走出,華俊面帶憔悴,神情卻很平和。他略微整理了一下衣冠,雙手平舉在胸前,朝著楊天鴻深深做了一緝。

楊天鴻連忙回禮,口中連聲發問:“華師叔禮重了,我乃歸元宗後輩門人,萬萬不可受此大禮。”

華俊的語氣和聲音都很沉重,充滿了不容置疑的果決:“我乃是帶罪之人,此番罪孽深重,幸得楊師弟當頭棒喝,一語將我從渾噩中驚醒。師門長老不再追究華某死罪,宗主也沒有對此定下責罰。然而,華某難以心安,也無臉面在歸元宗立足。前思後想,師門決不能忘,楊師弟對我也有出言相救之恩。華某在世上孤身一人,無以為報,心甘情願為師弟之奴,永不背叛。”

說著,華俊彎腰屈膝,跪倒在楊天鴻面前。

心甘情願為奴?

楊天鴻張口結舌看著跪在面前的華俊,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他做夢也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

沒錯,自己的確是出言幫助華俊,卻沒想到華俊竟然願意成為自己的奴僕。

楊府有很多下人和丫鬟。他們都與主家簽過賣身契。對於奴僕,主家可以隨意打殺,就像當初在府裡直接殺死徐氏身邊心腹丫鬟梅香,官府不會就此追究,也不用為此承擔責任。

華俊不是普通人,而是一位實力強大的金丹宗師。

煉氣十層圓滿,才能進入築基。

築基十層圓滿,才能凝氣成丹。

哪怕是資質再優秀的天才,至少也需要數百年時間,才有可能從普通人成為金丹宗師。這一階段的修士實力強橫,數量稀少,是各國皇室爭相拉攏的皇家供奉。他們身份和地位超然,世俗事務從不放在眼裡,更不可能被某一個人隨意驅使。

以師傅陳正堅為例,大楚順明帝雖是人間天子,卻也無法命令陳正堅做任何事情,只能以重金珍寶僱傭這位金丹宗師。至於出手與否,還要看陳正堅的心情,以及願不願意插手人間俗事。

現在,居然有一位金丹宗師願意成為自己的奴僕?

請注意,這可不是按月領取俸祿,從外面僱傭而來的“家僕”。而是願意簽署賣身契,身家性命所有一切都必須由主人來決定的“奴僕”。

楊天鴻只覺得腦子有些混亂。他很快理清思維,從地上迅速攙起華俊,將其帶入房內,又命侍衛楊元焚香沏茶,逐項事務安定下來,才用探詢的目光注視著華俊,認真地問:“為什麼?”

華俊端起茶杯,以僕人之禮拱了拱手,抿了一口茶水,目光與神情漸漸變得平和。

“這一夜,我想了很多。”

“世間之事,有因必有果。我因家人慘遭殺害,產生了迫切想要報仇的心魔。華某罪孽深重,雖死不能辭其疚。然而,我也無臉面繼續呆在歸元宗,繼續在這洞天福地修煉下去。心魔必須根除,罪業也必須贖清。我聽說過陳正堅師兄收你為徒的那段故事,想要以白身求取不亞於父輩的功績爵位,其難,難於上青天。楊師弟你尚未成年,便已有如此雄心壯志,相比之下,華某無論如何都落了下乘。誠然,人與人之間的對比天差地別。我寧願就此為楊家之奴,報血仇,消罪業,磨練心性,待到楊師弟功成名就,再重返山門,潛心侍奉前輩祖師,終老此生。”

一番話說的有條有理,面對態度誠懇的華俊,楊天鴻也難以找出適合的應對言辭。他凝神思考片刻,問:“如果……我拒絕華師叔甘願為奴的請求呢?”

華俊臉上神情沒有絲毫波動,他放下手中茶杯,平靜地說:“若是拒絕,就表明上天也對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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