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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五十郎一口氣憋住,差點沒有提上來。

這話說得,真崎嶇,好像在說,啊,你放心的死翹翹吧……

然後氣悶的回到空蕩蕩的前廳,桌上大大小小的碗裡都盛上了黑狗血。臨門的地方還放上了一桶。

天徹底暗下來的時候,整個山莊一片死寂。

不知道什麼時候,周圍攏起了薄薄的霧,一切都漸漸的看不真切起來,五十郎膽怯的瞄了瞄月亮,突然發現連月亮也帶著圈毛絨絨的光圈,這樣的月光顯得格外的冷,好像整個月亮都是冰做出來的。

有這麼一瞬,五十郎感覺到了一絲滲人的視線,極為渴求的盯著自己。

噁心而垂延的看來……

好像在打量自己的口中食一樣,一點一點的,從頭到腳的窺探,直看得人汗毛也倒立了起來。

這種感覺讓人很不舒服,好像下一刻,就會被吞進某個生物的肚子裡一樣。

但是一旦回頭看去,一切都又恢復了正常。

霧濛濛的黑暗中,除了微薄的月光,便是朦朧。

蕭五十郎愣了愣,從心底升上一股涼氣,手腳都被嚇的冰涼的。終於扛不住,轉頭就往密室跑,一邊跑,一邊回頭張望,那把大夫人的青鋒劍隨著她的跑動一下子一下子打在她的屁股上,讓她又害怕又惱火。

“喂,開門,我要進去。”五十郎壓低了聲音。

裡面毫無聲息,突然咔噠一聲,清脆的鐵器相碰的聲音從下面傳來,雖然小,卻讓五十郎徹底變了臉色。

他們太沒有道義了,居然從裡面拴上了門閂。

五十郎的心頓時慌亂起來,起先,她以為自己如果實在抗不住,是可以溜回地底的,大不了丟臉一回,怎麼來說,都有生還的希望。

但是她忘記了山莊的人,已經將她視為了如同神佛的驅鬼女天師,蘇若若。他們以為只要不拖累蘇若若的後腿,便是幫助了她。

多少年來,以他們的江湖經驗看,如果兩人對博,專心致志之下,一旁有人助威,反而會讓所關心的人產生了依賴感,從而威力減半,如果助威的人功力再弱一點,那麼很有可能就會成為對方的命門,從而拖累對方。

他們是以自己的經驗做出了判斷。

但是他們也萬萬沒有想到,蕭五十郎,並非一個驅鬼的好手。

五十郎定了定神,解下腰間的青鋒劍,抱在懷裡,然後小心翼翼的,在燭臺旁邊又點上了兩根蠟燭。

整個大廳立刻又亮了許多。

燭光將屋裡的影子不斷的拉長縮小。

以往的亮光或許能增加人的安全感,可是現在的情形下,明晃晃的大廳卻更加詭異,廳裡的亮和廳外的黑產生了鮮明的對比,更加顯得廳外黑洞洞,霧濛濛,從大廳的排開的木門看出,那外面像張了許多黑黑的口,等待五十郎的靠近。

一陣陰森森的冷風颳過來,大廳裡的四支粗蠟燭都閃了閃。

五十郎坐在桌後,抱著寶劍,看著桌上一碗碗的黑狗血,思緒萬千。

雖然,自家一向奉行無神論,但是,這裡到處透露這詭異,一切都與平常的現實背道而馳。

不怕一萬,只怕萬一。

世界這麼大,難保不會存在某個生靈,萬一果真那樣,需要防備的還是要準備好。

想到這裡,五十郎站起身,舉起一碗黑狗血,吞了一口,含在嘴裡。

她不打算到處亂跑。

從現在過去,只要熬過最初的四個時辰,便是天麻麻亮的時候,聽莊裡的其他人的描述,只要到了那個時候,聽說就會萬事大吉了。

所以,只要坐在這裡靜觀其變。

即便是萬一有了變化,也可以出其不備的噴出黑狗血。

那口狗血含在五十郎的口裡,時間長了漸漸的和她的吐液混在了一處,五十郎天生神經粗曠,抱著劍等了半個時辰,依然是靜悄悄的一片,忍不住,就頭點桌子,打起盹來。

睡到正酣的時候,習慣性咽口水,咕咚一下,將一口的黑狗血悉數都灌進了喉嚨,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全部都吞下了肚子。

黑狗血的腥粘讓五十郎的脖頸裡哽了好長一段時間。

五十郎眼淚汪汪的拼命吞口水,才將嘴裡的腥味去掉一點。她卻不知道,因為打盹點頭,黑狗血有不少已經順著她的嘴角蔓延出來,將她的下巴都染上了一道又一道的紅。

燈光一照,滿嘴猩紅,說不出來的恐怖。

到了二更天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