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夏的啊。” “蘇晨夏?” 鄭意眠古怪的看他一眼,“那不然還有哪個夏夏?” “……” 恰巧這時,陳一舟剛好經過周揚的位置。 周揚一把抓住他的手臂。 陳一舟停下,不明就裡的看向他,“怎麼?” 周揚指了指鄭意眠腦袋頂上的帽子,問他,“你猜那頂帽子是誰的?” 陳一舟看他一眼,淡淡的眼神裡有諸多不解,比如他為什麼會問這種白痴問題。 他完全沒興趣,拂開他的手,“不猜。” “……” 然後繞過他,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少年穿著黑色棉襖,裡面是一件同色系的衛衣,黑色牛仔褲包裹著的兩條長腿在桌下無處安放。他脫下肩上的書包,拉開拉鍊,從裡面拿出幾本書。 蘇晨夏微側著腦袋靜靜看他,視線卻先一步落在他手上。 骨節分明的手指修長,掌心寬大,看起來好好牽。 小心思不安分的在心裡橫衝直撞,蘇晨夏淡淡的抿了抿嘴唇,卻還是止不住嘴角上揚。細微的弧度早已出賣她此刻的心情,身旁的人忽然動了下身子,慌張失措的餘光裡,她看見他懶散的靠著後桌。 乾淨的眉眼裡,是和冬雪那般的純粹潔白,卻又浮一絲懶散。 視角很小。 她看不清楚他的模樣,但依稀能辨,他此刻的心情應該還不錯。 後來鄭意眠將那頂絨帽子還給蘇晨夏,她作勢就要收進自己的課桌裡。鄭意眠及時拉住她的手,“你怎麼不戴了啊,這帽子多可愛,戴在你頭上更可愛。” “還是算了吧,不戴了。” 說著,蘇晨夏就要將帽子往書包裡塞。 鄭意眠:“哎呀,你別——” 最後蘇晨夏還是將帽子塞進了書包裡,鄭意眠:“就戴著嘛,除了可愛還可以抵禦嚴寒呀。” 蘇晨夏還是搖了搖頭,她想起周揚那個驚訝的語氣,“冷著更好,我抗凍。” “……” 但放學後,蘇晨夏還是戴上了那頂可愛的帽子。 在此之前,鄭意眠在她耳邊吹了很久的風,蘇晨夏受不了她這樣,無奈之下只好戴上。反正那帽子是她自己的,今天帶出來也是為了擋風。 鄭意眠看著戴上了帽子的蘇晨夏,十分滿意的合掌,“這就對了嘛,多可愛。” “可愛”這個詞今天一直在她腦袋裡轉,蘇晨夏忍不住捂臉,“你快別說了。” 知道她臉皮薄害羞,鄭意眠放過她,“好吧,那我不說了,小兔子夏夏。” 她像是故意的,惹得蘇晨夏臉蛋都紅透了個遍。 陳一舟就站在她身邊,視線落在她未完全擋住的緋紅上,輕輕的勾唇笑了聲,對鄭意眠說:“別逗她了,我同桌兒不經逗。” “我這哪是逗啊,我明明就實話實說。”鄭意眠甚至還歪頭問他,“你難道不覺得可愛嗎?” 低低的笑聲裡氣息清淺,微涼的空氣裡,他的氣息卻又是那樣灼熱。 攪拌她的心跳。 蘇晨夏的小心髒鈍鈍發慌,手掌之下眼睫微垂,薄唇緊抿。 她甚至還隱隱有些期待他的答案。 耳旁的風是凜冽的,颳著面板而過,有點刺疼。 蘇晨夏捂著臉的手緩慢鬆開,並在一起的蔥白手指先是露出縫隙,烏亮的眼睛向外面探了探。 冷風捲起地上的枯枝敗葉。 她將手鬆開。 冬日薄暮的微光裡,少年的眉眼依舊乾淨清澈,像雪裡枯寂的松木,沉靜冽然。 她一不小心就落了下去。 沉到了有他的海底。 目光怔怔,她看著他轉過頭來與她對上視線,清澈的目光裡倒映著她的影。 只簡短三秒的對視,卻像是讓她看清了他的全部。 直到頭頂的帽子被人用手按了按。 她回過神來,視線裡又鑽出個清俊的他,還有他那深刻的眉眼,漆黑裡,像是添了幾顆星。 蘇晨夏為之動容,頭頂的輕觸感覺很明顯。 她甚至能感覺到,他的手指在輕捏帽子上的某隻耳朵,明明只是感覺,卻讓她的耳朵也跟著泛癢。 還有他清冽的聲音傳來,“我沒覺得不可愛。” 潮溼 那句話讓蘇晨夏開心了一整晚。 像是有預兆般的, 她做了一個夢,她夢見平安夜,陳一舟接過了她遞過去的蘋果,跟玩兒似的往空中扔了兩下, 又穩穩接住。 他對她說:“怎麼現在才認出我?” 心臟鼓動, 蘇晨夏沒有回答他的話, 而是鼓起勇氣喊了他的名字, “陳一一, 你懷念從前嗎?” 陳一舟說了什麼她沒聽清,只是看著他站在自己面前, 唇瓣一張一合。 強烈刺眼的光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