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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來真的這麼美,如夢如幻,不像是真的。

這幅壁畫鋪滿了整面牆壁,栩栩如生,讓人無法移開眼睛。而其上溫溫灑灑著一首四言絕句……

牆角數枝梅,凌寒獨自開。

遙知不是雪,為有暗香來。

這是首在二十一世紀幼兒班的娃娃都會背誦的詩句,連沒念過書的的傻瓜都不屑一顧的詩句,破天荒的賺足了我的眼淚,遙知不是雪,為有暗香來。我來自遠方,一個遙遠的地方,為你而來,記著,我是天意,只是你的天意。我也是遙兒,你今生的遙兒。

如韻說:“我偷偷發現了它,你在王爺心裡是沒有人可以代替的。”

“為什麼告訴我這個,你不怨我嗎。”

“為什麼怨你,自古男人三妻四妾,再正常不過。很多有錢有勢的男人都喜新厭舊,他對你卻如此專情,這份感情很難得。我愛他,更勝過你。所以他想要的,也就是我想要的。有勞姑娘陪他走完最後的日子,如韻在此謝過了。”她深深向我鞠了一躬,我急忙拉起她:“如韻姐姐,我怎麼承受得起!”

她關上書房的門,含淚一笑轉身離開。霎那間,我忽然明瞭了愛的真諦。有一種愛叫做犧牲;有一種愛叫做放手;有一種愛叫做默默無聞;有一種愛叫做一廂情願;有一種愛叫做隨緣認命。真正的愛情,不是佔為己有,而是讓對方得到;真正的愛情,不是自私自利,而是讓對方快樂;真正的愛情不是哭天搶地,怨天尤人,而是緣來惜緣,緣去隨緣。

所以陳軒炎選擇放我自由,陳莫寒選擇拒絕不見,他們的目的都只有一個,就是放棄佔有我的權利,給我重新選擇人生面對生活的幸福。我自恃是來自新世紀崇尚自由戀愛的先進女人,兩輩子的時光加在一起活了三十多年,談了有十年的戀愛,對愛情的理解竟不如古代的一個小小女子透徹。

我回到陳莫寒的房間,他已睡著了,堅毅的面龐沉靜的像個孩子。我緩緩走到床前,仔細描繪他的臉,俯身輕輕烙下一吻,他的睫毛微微顫了一下,忽地伸出手將我扯倒在床,摟緊。

“怎麼還不睡?”

“聽到你的聲音就醒了。”

我靠在他懷中輕輕的說:“如韻剛剛帶我去了書房。”

“嗯。”

“你畫的很漂亮,比本人還漂亮。”

“嗯。”

“你應該早一點親自帶我去看。”

“嗯。”

我懲罰的扯了扯他的胳膊,忍不住又在他臉上親上一口。他睜開眼睛,深沉的看了看我,下一刻親吻住我的嘴唇。他的體溫開始發燙,幽深的眼底然灼出熱烈的火焰,動情的時候緩緩閉上,俊逸的令人屏息。我想把自己給他,主動勾住他的頸項,動情的鼓勵他,他卻點到為止,不再進犯。

我心裡說不出是甜是苦,把頭躲進他懷裡悶悶不樂,壓抑了許久才微微仰起臉,凝望外面冰涼似水的月光輕輕說:“莫寒,我想為你唱首歌,一首我曾經一點都不喜歡的歌,那時候覺得它不夠經典,背後沒有故事。可是現在,在這個世界上只有我會唱,好想唱給你聽。”

“好。”

我清清嗓子,頭枕在他的胸膛幽幽輕唱……

竹林的燈火,到過的沙漠,七色的過渡,不斷漂移風中。有一種神秘,灰色的漩渦,將我捲入了迷霧中。看不清的雙手,一朵花傳來,誰經過的溫柔。穿越千年的傷痛,只為求一個結果。你留下的輪廓指引我,黑夜中不寂寞。穿越千年的哀愁,是你在盡頭等我,最美麗的感動會值得,用一生守候。

溫潤的觸感劃落在我微涼的臉頰,我知道,那是天使的眼淚……

我很幸福,我們的淚——是甜的。

在陳莫寒最後的兩個月裡,我們拋開了一切。帶上蝶兒小喬帶上李郎中,拋開政治,拋開王府,拋開一切去遊歷陳國的大好山河。我們感受了大陳國最美的楊柳岸邊的曉風殘月,感受了江南的小橋流水人家,感受了野外風光無限的天地蒼茫。我在陳莫寒的懷抱中迎接日出,等待夕陽,傾聽叮咚不息的泉水,我們隨處而安。

陳莫寒的病已入膏肓,面色青黑,只有笑的時候增添不少光彩。他看著我的眼永遠是那麼溫暖明亮。後幾個星期裡,他開始行走吃力,需要我和蝶兒攙扶。多數時候我們還是坐在馬車中,為他節省力氣。

“落霞與孤鶩齊飛。莫寒,秋天又來了,好美。”

“嗯。”他微笑著點頭。

“天色不早,我們找地方歇息吧。小喬,這裡距離市鎮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