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表露出來的,可是神格已經出現了,他等待著他的肉身重回的時間也足夠長了。
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覺充斥在車子內,近在咫尺卻又相隔遙遠,回去的路本來很長,可峒簫卻覺得時間過去的太快了,三十萬年之後又是八千年,然後又是百年,然後就是這短短的一天,接下來這一點點的回程之路,之後,便永遠是生死兩茫茫了嗎?
這世間再沒有人比他更瞭解張瀟晗了,可越是瞭解,他就越是在將她推得遠遠的,他驕傲,可她同樣驕傲,他知道如果他用他的方法將她束縛在身邊,她不會拒絕,可他們的距離也會越來越遠。
車子終於回到了府邸,管家謙恭地為他們開啟大門,一如從前,張瀟晗望著管家,峒簫望著張瀟晗,他們都知道,一切都不會回到從前了。
管家謙恭地對張瀟晗做出請進的手勢,張瀟晗無聲地走下車子,一如從前,她已經忘記了回頭,留下的只有落寞孤寂的背影。
在一個小門前管家站住了,他微微傾身,用探尋的眼光望著張瀟晗,這不是管家的視線,只是透過管家的眼睛看過來,張瀟晗站定了,她抬起右掌,輕輕地按在小門上,白皙的手單薄卻有力毫不遲疑,小門應聲而開。
張瀟晗一步就跨入黑暗,小門緩緩閉合,黑暗中的眼前是一個小小的傳送陣,單項傳送陣。
身上華麗的綵衣慢慢褪下,露出裡面灰色的法袍,法袍無風自動,向後飄去,張瀟晗已經站在了傳送陣內。
黑暗中,一雙眼睛看著這一切,一直到傳送陣閃過,灰色法袍消失。
這是一個黑暗的空間,黑得沒有任何光亮,連神念都無法探測到周圍,也沒有聲音,沒有空氣沒有風,就如她曾經進入過的小寶的幻象中,只是那裡還有飄渺的霧氣,而這裡真的可以算是一無所有。
張瀟晗安靜地站著,抑或是漂浮著,她睜大了眼睛卻不是為了看到四周,這樣的靜與虛無正是她想要得到的,逃避到的所在。
什麼都沒有,就可以什麼都不想,什麼都沒有,就可以什麼都不做,這一生她已經活得太久太久了,也太累太累了。
她靜靜地,放棄了所有對身體的控制,任憑自己懸浮在黑暗中。
第2296章 我中有你,你中有我
黑暗中,就在張瀟晗的身旁,忽然出現另外一個身影,這是一個陌生的身影,身材高大健碩,強武有力,他的頭上突兀出一直尖角,可這個尖角沒有讓他顯得詭異,而是與他的身體完美的融合在一起,帶給他無言的威嚴。
這個黑影靜靜地站在張瀟晗的對面,靜靜地看著安靜中的張瀟晗,良久,良久……
心忽的一痛,是那種真真切切的痛,彷彿被生生從胸膛中撕裂出去,身體剎那間出現本能反應的收縮,可瞬間,肌肉就放鬆了,就好像之前的條件反射沒有存在。
如果有光亮,眼前的一切當是可怕的,如果張瀟晗肯內視,視線所見到的就算有強大的意志,也會成為噩夢的,但是她只是安靜地懸浮著,彷彿這個身體已經不是她自己的,彷彿撕裂的痛苦不是在她的身體內。
她的腦海內看到的是前世的最後一個畫面,那個年近三十的保守的女子蹲在地攤上,看著那個古樸的灰撲撲的袋子,如果時光倒流,一切都能回到從前,她絕對不會伸出手去。
心的撕裂還在繼續,可**的痛苦永遠抵不上內心的苦楚,曾經,她為這一世的精彩而滿足,而只有經歷了,才會知道平平淡淡才是幸福。
心的撕裂一點點擴散到骨骼、血肉、筋脈、面板,黑暗中她沒有看到撕裂的心臟還在跳動,依附在分離出去的骨骸上,也沒有看到鮮血從被剖開的身體內湧出去,更沒有看到一絲絲黑氣也尋著血液流淌出去,或者她是不願意看到,也不願意想到。
從來沒有的虛弱襲遍全身,夾雜在肉身的痛苦中,疲乏也在痛苦中悄然侵入,一個意念在暗自提醒著她清醒,可是她的身體卻誠實地反應著撕裂的後果。
多久了,她沒有安靜地睡過,她的生命已經無法承受住睡眠,睡眠於她已經成為奢侈的存在,終於她可以無憂無慮地睡去了,在她的肉身支離破碎之後。
黑暗內,一雙眼睛靜靜地注視著黑暗中破碎的身體,看著那個身體的主人面色平靜地緩緩閉上眼睛,彷彿她的肉身沒有正在被破壞,他看到那張面孔是真正的平和,彷彿終於卸下了長久揹負的包袱。
我的,你還給我了,可是真的只是將我的還給我了嗎,從此,我的身體中有了你的骨骼、鮮血,我的身體內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