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氏責怪地看了書婷一眼,將她拉入懷中細聲說道:“自古從儉入奢易,從奢入儉難,這些道理你現在未必懂,但你爹也是為你好,他要不是擔心又何必對你說這麼多?你說是不是?”
見到有臺階下,書婷的態度立時就軟了下來,她委屈地嘟起嘴吧:“可他總喜(霸氣書庫…提供下載)歡用教訓學生的話來教訓我,我是他的女兒,不是他的學生,還總是那麼兇……”
聽到這話,四伯的嘴角抽了抽,面色卻禁不住緩和了些。
莫氏長得不是很漂亮,相貌平平,加上穿戴也不是很華貴,整個人看起來都很平常,極易被人忽略。但她卻是生長在官宦之家,父親曾是戶部侍郎,家中兄長也在朝為官,自小熟讀詩書通曉禮儀,很守規矩,又明事理,嫁進沈家這麼些年,先後生下兩子兩女,與四伯關係也一直都是相敬如賓,是個出了名的賢妻良母。
她溫柔地與女兒說道:“可你爹也不是不明白事理的人,你若聽話,他又怎麼會訓你?你爹平常那麼疼你,就是希望你能乖乖聽話,你現在卻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跟他頂嘴,他不但會生氣,還會傷心的。”
書婷偷偷瞥了四伯一眼,見到他還板著一張臉,又想起他前兩天提著走馬燈送給自己時候的笑臉,不自覺地就紅了眼眶,小心翼翼地低頭說道:“爹……”
這個時候,大伯與二伯也走過來相勸,左右不過是件小事情,這大過節的,別鬧得大家心情都不好。
本來見到女兒可憐兮兮的樣子,四伯的脾氣就已經去了一大半,現在大家有主動地給他找臺階下,他自然是很快就原諒了女兒,一場家庭戰爭順勢而解。
這個時候,書雪悄悄湊到書華耳邊,帶著幾分幸災樂禍的意味:“還是咱們比較有先見之明,做了那個什麼天燈,既不花錢有很好玩,還不會惹人罵。”
書華笑了笑,卻是沒有接話。
當晚大家一塊離開了東江樓,各自回到自己的家。書華回到博園的時候,已經是亥時,青巧早就為她準備好了熱水,脫衣服時,她手肘上的傷順勢露了出來。
幸好沒有出血,只是淤青而已。在鬆口氣的同時,書華又不免有些無奈,原本還想趁著今晚沒事給二哥寫封保平安的信,這下子也只能暫且擱置一邊了。
青巧卻不似她那般淡定,急得到處找藥膏:“小姐,您怎麼出去玩了一圈,就帶著傷回來了?有沒有傷到骨頭啊?要不奴婢叫人去通知夫人,讓她給您請個大夫……”
“別麻煩了,只是不小心摔了一跤而已,沒必要弄得人盡皆知,”書華讓她將藥膏先放到一邊,打算洗完澡之後再擦,“再說了,咱們現在是客,寄人籬下就必須要低調點,能少一事就少一事吧。”
青巧只得打消了去找顏氏的念頭,繼續小心翼翼地伺候她沐浴……
第二天,書華照例去向二伯和顏氏請安,卻意外得知刺史夫人派人送了請柬上門,說是刺史府過幾日會舉辦一個茶話會,邀請顏氏前去做客。
這本來是件很平常的事情,但不平常的是,書華居然也在受邀之列
她來到蘇州不過兩三日的時間,人生地不熟,除了沈家的人以外,她根本就不認識幾個人。如今意外收到刺史府的請柬,她在驚訝之餘,不免有些忐忑。
能多認識些人,多一些人脈自然是好的,但對方無緣無故就要請她上門去做客,這似乎有些貿貿然了……
對於這件事兒,書華拿不定主意,便試探性地問顏氏:“二伯母,您認識那刺史夫人?”
“不曾認識。”顏氏稍稍一頓,又道,“那刺史是前不久剛從其他地方調過來的,與你一樣,對這兒人生地不熟,自然是想多多結交當地的一些鄉紳名士,藉此疏通自己的人脈,鞏固自己在這裡的名望。如今這茶話會,受邀之人必定是蘇州城裡有名望的,我要是沒猜錯,回雁園那邊應該也受到了這請柬。”
書華仍舊疑惑:“可我只是初來乍到,算不得什麼名望之人,怎麼也將我算入受邀人,這……”
顏氏似是看出了她的憂慮,乾脆將話攤開了說:“你的兄長是三品學士,又是太子殿下的紅人,如今太子殿下登基在即,你兄長的前途可謂是不可限量。雖然我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曉得你到了蘇州,但肯定不會放過這機會,親近了你,日後與你兄長打交道自然就要方便多了。”
原來自己只是別人拉攏關係的橋樑,是要被人踩的書華在心底自嘲一笑,面上卻問:“那依照二伯母的意思,這茶話會我去參加這茶話會合適麼?我從未參加過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