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舒暢馨然。。。。。。若不是宋慈住在這裡,他這貴胄公子怕也絕不會踏入一步。
想著,白起不禁怔然——為何他能喜歡和欣賞宋慈,卻又能和宋慈周圍的一切如此渭涇分明?他和宋慈本質上終是不同的。白起出生高貴,而宋慈雖也出生書香門第,卻是個跨越和行走在貴族與平民之間的存在,他既不奉承於貴族也不可委屈為平民,他寵辱不驚,閒看庭前花開花落,雖身無榮貴卻天生清俊傲骨,雖清貧蝸居於市井但卻身懷一門絕技,理想若鴻鵠。。。。。。
蕭洛攙扶著身患眼疾,看不見事物的祝氏在屋外迎接白起,白起向祝氏一拜,恭敬道:“白起見過宋夫人,宋夫人近來可好啊?”
祝氏回禮一笑,伸出一雙手很快被白起握起,祝氏的手緩緩撫上白起的臉龐,笑道:“小白真是長大了,是越長越俊了呀!”
白起從蕭洛手中接過祝氏,攙扶著她在小庭院中慢慢渡步,還不時提醒她小心腳下。白起生而並不親近平民,也不喜歡親近平民,但這位宋二夫人是個例外。祝氏溫柔純良知書達禮,並不亞於大家閨秀的教養,而最令他欽佩的是祝氏那種包容。。。。。。當年宋鞏本是和祝氏指腹為婚的,縱使宋鞏後來娶了她小姨,也應是祝氏為大,白氏為小,但陰差陽錯,白氏反而成了妻,祝氏倒而為了妾,不僅如此,祝氏膝下無子,卻能將白氏的親生兒子宋慈當作自出撫養,白氏失去女兒患了失心瘋後,宋慈還是多虧祝氏的照料。白起看慣了小平民諂媚醜陋的嘴臉,像祝氏一樣賢惠仁慈絕世難求的婦人他怎能不敬重。
白起道:“夫人,再過幾日家姐白月兒就要嫁人了,嫁的是那左丞相的二子,到時候您也跟惠父弟一起過來吧。”
祝氏道:“這事兒你傳書告訴我家夫君和妹妹沒?”
“已經告知了,姨夫說他有公務纏身就不便到京城來了,小姑半個月前就已經上路,雖然有些趕,但應該能在婚禮前一天到達京城,一切事宜我父親已經安排妥當了。”
祝氏沉默一會兒,微笑道:“我還是不去了,我一個瞎子去了倒反你們給添麻煩。”
白起剛想再勸說勸說祝氏,卻被她打斷,道:“你也知道,妹妹她什麼都好,就一點不好——只認慈兒是個姑娘,而慈兒呢,明明是個男孩子,為了孝順母親也沒少受委屈。這回婚禮若是妹妹要去,那慈兒必定要穿上女裝扮作姑娘才能跟去,我說的對麼?”
白起尷尬的訕笑,“呵呵,也是沒辦法的事嘛,主要是我父親都好多年沒見過自家妹子了,想借女兒婚嫁的理由把小姑從嘉州接上京城住些日子。”
祝氏道:“那不就對了,慈兒到那天一定麻煩的很,我再去豈不是給他添亂,我就不去了。。。。。。”
白起定眼看著祝氏平凡無奇的容顏,心裡有些愧疚,但也不好再勉強,邀請祝氏參加婚禮的事就此作罷。
悅然客棧中。範文琦居住的客房已經被臨安府的衙役團團包圍個水洩不通,梅曉辰,謝弘微,範文琦三人站在屋子的邊角大氣也不敢出,只有宋慈一人坐在椅子上,雙眼緊盯著地上的黑衣死者,眉頭蹙緊,心事繁重。
隸屬於臨安府的京畿提刑官皇甫俊一一接到報案就帶人馬立刻趕到了案發現場,皇甫幾經勘驗也得不到什麼好結果。
刺殺宋慈的兇手已死,既能不確定此死者是不是要刺殺宋慈,也不能知道他為何要刺殺宋慈,真是麻煩呀,根據梅曉辰和謝弘微的報案,也許唯一能知道的就是這名黑衣男子因為他們極力保護宋慈的關係不能完成刺殺任務也不能逃脫現場故而服毒自殺,可是。。。。。。
“可是死者除了口中有毒物外,身上還有兩處傷口,一道是他頸部深及肌肉的刀傷,一道是他胸口上一劍穿心的劍傷,這兩道傷口不論那一道都足以致命,你們說他是來刺殺你們的,可是死無憑證,這。。。。。。這真的不好辦呀。”
皇甫憂愁地渡步到四人面前,嘆息道,“廣陵,子昭,你們這回可是遇上大麻煩了。”
謝弘微低聲道:“皇甫大哥,你能不能幫忙想想辦法,我們不能惹上人命案子。”
梅曉辰瞅了一眼謝弘微,“你這膽小鬼,出了事就想逃脫,就想把責任手一揮撇的一乾二淨是不是?!”
“我沒,我只是想能不能疏通疏通——”
“好了!都什麼時候了你們還有心情吵架!”皇甫心情煩躁,大喝道。
宋慈在一旁輕聲道:“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可是宋慈聲音細如蚊蚋,好像有極重心事壓著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