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昌滿光想想,都覺得這份禮賢下士足以感天動地。
等到大廚、賬房和欣榮酒樓原本的管事都表現了一番敬畏之後,柳家的老老小小也都迎了出來。
這情形,讓馬春悄悄鬆了口氣,柳昌滿的家眷也過來了,他的任務才可以完成。
在眾人的簇擁和恭維下,馬春跟著柳昌滿來到大堂上首的大圓桌旁。
柳昌滿妻妾不少,兒女也眾多,馬春又是好一番推讓,這才在柳昌滿的堅持下,做在了他的身旁。
酒菜上桌,豐盛無比。
柳昌滿顯然早已交代好了,家眷和欣榮酒樓的大廚夥計們,一個個輪流上前敬酒,恭維話不斷翻新,一個重複的也沒有。這麼多人敬酒,馬春本來淺嘗輒止也符合規矩,但他來者不拒,永遠都是一飲而盡。這份豪爽,看得柳昌滿心中大喜。
喝得越多,越容易醉。醉了,自然也就不會提出趕回林記客棧這件事。只要今晚沒在天亮前趕回林記客棧,第二天,等到馬春清醒過來,知道再去林記客棧必定無法遮掩過去之後,必定只有和林記客棧決裂這一條路可走。
徹底決裂,柳昌滿相信,馬春一定會選擇他的欣榮酒樓。
一遍輪完,馬春的臉上,已經紅通通一片,用不著柳昌滿斟酒,他已經開始自己去拿酒壺給自己倒滿了,舌頭也大了起來,說個話顛三倒四。
柳昌滿興奮得連灌數杯,他已經認定,只要其它大酒樓不會給馬春送上更大面額的銀票,馬春留在欣榮酒樓已成定局了。原本,他還打算好好介紹一番欣榮酒樓,並且給馬春許下重利,藉此吸引住馬春,現在……已經用不上這個環節了。
“柳、柳昌滿!”馬春顫顫巍巍的從衣襟中拿出塊石頭,啪的一聲,拍在了桌子上,一手搭著柳昌滿的胳膊,詢問道:“這、這石頭,是是不是你的?”
馬春直呼自己的名字,柳昌滿並沒有什麼不悅,而是已經可以確信,馬春醉得已經很厲害了。他自然不信馬春之前左一句老闆又一句老闆是發自真心,那只是客套話,直呼柳昌滿,這才是真心。
“石頭?”柳昌滿有些莫名其妙的看了眼馬春拿出來的石頭,笑了笑,只當他是醉話,開口道:“這石頭不錯。”
“當、當然不錯,這可是寶貝,你、你看這外形,絕對找不到第二塊……”馬春醉醺醺道。
“寶貝?”柳昌滿這次想起馬春應該不至於身邊藏塊石頭,不由拿起桌上的石頭看了起來。結果,似乎沒什麼特別的。
“對,寶貝!”馬春搭著柳昌滿的肩膀,迷迷糊糊道:“這、這石頭,是掌櫃給我的,還有一張很小的紙條……”
聽了半天,柳昌滿才算聽明白,桌上的石頭,是林東連同一張告狀的紙條一起拿出來找馬春興師問罪的東西。馬春酷愛收集這種材質和形狀古怪的石頭,因此立馬就喜歡上了。
這次帶過來,就是想問問紙條是不是柳昌滿送的,如果是,要是能多找到一些,他一定感恩戴德。
紙條,確實是柳昌滿找人送的,而石頭,也的確是出自他的手。不過,卻是他出門在地上看到,順手就撿來給紙條增加重量的。
“喝酒,這種石頭,我家院子裡多得是,明天帶你過去,要多少有多少。”柳昌滿拍著馬春的肩膀安慰他道。
“真的?”馬春抬頭道。
“真的!”柳昌滿肯定道。
“真的?”馬春迷迷糊糊又問了一句。
“真的!”柳昌滿的聲音,依舊鏗鏘有力。
“現在就去!我要一屋子,不……兩屋子石頭。”馬春猛的站了起來。
“喝酒喝酒,明天再去。”柳昌滿連忙去拉馬春。
“不、不行,現在就去。”馬春瞪著眼睛,一副誰不滿意可以動手的態勢。
柳昌滿坳不過,好在酒過三巡,馬春喝醉了也已經達到目的,當即命人架著馬春,帶著家眷們直奔柳家宅院。
一路來到柳家,一行人直奔柳昌滿的書房。
“石頭來了,馬管事,你瞅瞅。”柳昌滿隨手在地上撿了一塊,命人打著燈籠,送到馬春的面前。
啪的一聲,馬春掙脫一名夥計的束縛,一巴掌把柳昌滿手中的石頭給拍了出去。
“柳、柳昌滿,你當我馬春這、這二十多年的石頭是白、白看的?”馬春醉醺醺的罵道:“拿塊破石頭來敷衍我,一樣就、就不是輕粉石,滾、滾……”
“輕粉石?”
柳昌滿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這種名字的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