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不敢,正如之前那位嫂子說的,這麼大的龜透著邪性呢。
算了,“放生”終是積善之事,所謂積善之家有餘慶,也算是為自己求得一份餘慶吧。阿黛想著,便解開了網兜,然後抱著大龜到了水裡:“好好的活著吧。”
阿黛嘀嘀咕咕了一句。
而大龜入了水,自是投奔自由,幾下裡一劃動就漸漸的沒入了深水,阿黛於它只是路人甲。
阿黛目送著它放水,然後才上了船,撐著杆子朝著西湖中心過去。
渺渺湖水,籠著如霧的雨絲,斷橋在如霧的雨絲隱隱約約,遠處青山如黛,阿黛一葉小舟,頗有一種置身畫中之感。
這便是穿越的福利了,後世,西湖邊可鮮少能看到這樣的美景。
阿黛邊看著風景邊沿著水路撒下魚網,甭管最後能打到多少魚,終歸是能貼補一點家用的。
也幸好前世,她家辦了一個農家樂,租了水庫,一是為了方便遊客遊玩,二也是養魚,於是對於打魚這活計,她做起來也算順溜。
只可惜,再順溜也沒什麼用,連著兩網,小魚兩三隻。
阿黛不免喪氣,想著這般回去,又打碎了酒,免不了要馱老孃一頓竹筍炒肉絲,又想著前世因著性子問題,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今世,依然是這般,想著終是有些委屈,不免紅了眼眶。
終是不甘,看了看天色,還不算晚,咬了咬牙,再撒一網,阿黛想著。
只是接下來的事情卻是大出阿黛的意外,才沒一會兒,圍著她小船的一塊水面,那是波光鱗鱗,對,就是波光鱗鱗,而不是波光粼粼,因為放眼望去,全是魚身上的鱗片和那青黑的魚背脊,太震撼了。
這……這是遇上大的魚群了嗎?
王黛一陣驚喜,機會稍縱即逝啊,便也顧不得多想,收網撈魚,如此反覆,沒一兒,真正是魚滿倉了,端是大豐收啊。
此時才見得剩下的魚群漸漸的散去。
王黛這才平復心中激動的情緒,這滿滿一倉魚賣了,別說買米,便是贖大嫂鐲子的錢都有了。
人生果然是悲喜兩重天。
王黛握緊著拳頭朝空中揮了揮,太捧了,老天爺還是很給力的。之前的些許委屈之感早就拋到九宵雲外了。
滿滿的一倉魚,自要把它們變成錢和米,於是,王黛便划著船朝著對面錢塘門的碼頭而去,碼頭上便有魚市。
而就在阿黛離開後的那片水面,一隻大龜沉浮幾下,便游到了一塊礁石上,趴著曬太陽。
……
“姑娘,這都是西湖的魚吧,可是有好些日子沒見過這麼滿倉的大豐收了,姑娘好本事啊!”阿黛到了碼頭,沒一會兒,便圍了一群人,看著阿黛滿倉的魚,便有人伸大拇指。
“哪裡,是運氣好碰上魚群了,大叔來一條吧,瞧這多新鮮,活蹦亂跳的,不管是煮魚湯還是燒醋魚,都鮮著呢著。”王黛衝著人笑嘻嘻的道。
西湖醋魚那可是名菜。
這般鮮活的魚,自引得眾人心動,於是你一條我一條的,更有那心思活絡的,壓了價,批了一筐魚到各處酒店去兜賣。
短短一個時辰,一倉魚就去掉了一大半。
這時王黛的肚子發出一陣咕咕的叫聲,從早上忙到現在,她還沒吃飯呢,於是便轉身回船上,拿出平日在船上用的小碳爐,直接放了碳,燒著後,便把那火鉗子架到小碳爐上,然後選了一條魚,颳了魚鱗,開膛破肚的,處理好,洗干將,再直接的將魚放在火鉗子上,燒起了烤魚來。
沒一會兒,便傳出了香味,阿黛又灑了鹽巴,正準備吃,卻聽得一聲更響的咕咕聲,隨後便聽有人道:“小姑娘,老道肚子裡的饞蟲發作了,請老道吃條魚吧。”
阿黛抬起頭,就看到一個眉目臉皮兒都打著褶的老道,頭上花白的頭髮用一支竹籤叉著,一襲半舊不舊的道袍隨意的繫著,鬆鬆垮垮的,腰間就掛著一隻酒葫蘆和竹筒,赤著腳,沒有一絲高人範兒,倒跟神棍似的。
阿黛眨眼看著他,隨後便笑著把手裡的魚遞上前:“道長請。”
那道人顯然沒想到阿黛這般的爽快,倒是微微愣了一下,才呵呵笑了,接過魚,嘴裡嘀咕了句:“小姑娘挺有意思。”
這赤腳道人又哪裡知道,之前阿黛看著他的時候,卻想起了種梨裡面的賣梨人,那可是前車可鑑哪,這些個高人性子詼諧,嬉笑怒罵,皆由著自己的性子,又哪裡能理解,平凡人家為著柴米油鹽斤斤計較而養成的吝嗇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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