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實在不好,保暖是很重要的。
“阿黛,送你爹爹過湖。”劉氏將夾衫披在王繼善的身上,仔細的幫王繼善整理好衣角,衝著阿黛道。
“嗯。”阿黛提著整理好的包裹,重重點頭。
同文書院的街面也在錢塘門那一邊,都是要過湖的。
初更是從黃昏戌時開始,所以阿黛送王爹過湖時正是酉時。然後又說好明晨來接老爹的時候,便看著老爹和身影漸沒在夕陽裡。
夕陽的餘輝之中,王繼善的身影拉的很長,最後消失在古城門裡,背影瘦削挺拔。
帶著一往無前的決心。
阿黛也不由的握了握拳頭,能成功的。
“阿彌陀佛,女施主可否帶貧僧過湖?”正要回船之際,阿黛便聽得一聲清越的佛唱。聲音低沉柔和,有著一股子寧靜,清泉流水之感。
回頭一看,夕陽裡,一年輕僧人著月白僧衣,灰色布鞋,面貌俊郎,身形挺秀,持手做佛禮。
“大師哪裡來?”阿黛問,這個僧人好似突然出現在她身後一般。
“寺裡來。”僧人回來。
“大師哪裡去?”阿黛又問。
“對面善宅中。”僧人含笑回道。他嘴裡的善宅就是指善男信女的家中。
阿黛心想著,還好,沒有很狗血的說從來處來,去往去處去這等話。
“這裡漁船甚多,另外客船將行,大師為何讓我帶?”阿黛再問。
“因為女施主身上有因果。”僧人回道。
第 022 章 白銀枯骨
阿黛曉得,僧人嘴裡的因果就想當於胡婆婆嘴裡的緣法。
“什麼因果?”阿黛問。
“可是施主讓胡家女施主去佛堂看病的?”僧人含笑問,阿黛發現自開始到現在,他站在那裡,竟是紋絲未動,只有晚風捲起衣袂,帶著一股子出塵的氣度。
此僧人氣度非凡哪,阿黛想起秘訣上有一個關於僧道的脈相,六部平和,勻動分明,如珠入水,自然清淨,此人自有紫衣師號。
只可惜啊,阿黛沒法隨便給人把脈,要不然倒是非常想求證一下。
而此時聽得僧人的話,阿黛明白了,前天,她提醒胡家大嫂去看病,要麼去醫堂,要麼去佛堂,顯然的,最後胡家大嫂去了佛堂。
見到阿黛瞭然的神色,那僧人含笑道:“女施主既介紹胡家女施主來佛堂,如今我應胡家所求去去邪,又遇施主,施主難道不該帶我一程?”
“應該,自然是應該的。”阿黛點頭。
如此,僧人上得船來,阿黛撐槁入水,幾下裡,船便在水上輕馳。
僧人站在船頭,衣袂飄飄,舟下碧水悠悠,夕陽最後一抹餘輝消失在天際,天地便昏昏暗暗,船頭的漁燈亮起,星星點點,如此光景和著水拍堤岸的聲音,讓人物我兩忘,沉浸其中。
“大師法號叫什麼?”阿黛突然想起她還沒問這個和尚叫什麼呢。
“貧僧法海。”那僧人道。
法海?阿黛腳下一顛簸,手上的船杆差一點掉湖裡去了。
跟想象中破壞許仙和白娘子婚事的法海完全不一樣啊,總之都是幻滅。
“貧僧的名號有問題?”顯然看出阿黛的異常,法海問。
“沒,只是久仰久仰。”阿黛點頭。真的是久仰啊。
法海只是微笑不語。
不一會兒,船便到了岸邊,阿黛繫好攬繩,便跟著法海去了胡家。她還正想看看胡家大嫂的情形,想求證一下她之前的論斷是否正確。
胡家就在街尾。
正是月半時分,在灰暗的天空裡,如圓盤似的月亮升起,皎皎月輝清新如霧。
法海敲響了胡家的門。
此情此景,阿黛就想起了僧敲月下門那句詩。
“是大師來了,還請大師救救我娘子。”開門的是胡家大兒胡大郎,臉色很不好。只是此時看到法海之際,臉上綻放出驚喜。
前日,姜氏帶著大郎媳婦兒去了靈隱寺,只可惜法海不在,去外雲遊了,雖然有僧人看出胡氏有些不對,但卻弄不清到底問題出在哪裡,只得言,得等法海禪師回來,雲:也就這兩三日之間。
胡家人便捐了香油錢回來,只等法海大師回來。
只沒想,到得今日中午,胡家大嫂卻象是突然被抽乾了精氣神似的,整個人就倒了,本來胖胖的人,瘦的皮包骨似的,胡家人可是嚇壞了,正準備再上靈隱寺,沒想就在這時,法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