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擊回去,無奈兩手被制住,我只好抬起腳就要尥蹶子。
有人比我快了一步,一腳踢倒小太監,喝道:“快放開她!”然後一隻手撫上了我的臉,“快讓朕瞅瞅,要不要緊?”是玄燁,正滿眼關切的看著我。
兩邊的人鬆開對我的鉗制,我手一得著自由,就“啪”的開啟他的手,“誰要你假好心?有本事你就殺了我。”
周圍一片吸氣聲,玄燁的眼睛卻更亮了。他一邊吩咐:“快拿碧玉膏來,把那膽大妄為的奴才拖下去杖責三十。”一邊拽著我朝近旁的養心殿走去。
他的手握得那麼緊,我使勁甩胳膊也甩不脫,“該死!你放開我!你弄疼我了!”
他回頭一笑,稍稍鬆開些手,說:“你不要亂動就不會疼了。”
他拽我進了殿,喝令:“你們都出去!”裡面的人慌慌張張的魚貫而出,最後一個人把門給關上。
他這才鬆開手,我揉著胳膊怒視他。他卻笑盈盈的看著我,注意到我捱打的地方眼中現出一絲怒色,“這該死的奴才,怎麼下手這麼重?剛才真該重重的罰他。”
正在這時碧玉膏送到了,他親自到門口拿進來,用手粘了一點要給我抹。
我頭一閃躲過了,“我自己來!”我粗魯的搶過藥膏,胡亂在臉上抹了兩把。又擼高了袖子,“你看,都有印了,真討厭!”我邊說邊在那也抹了點藥。
他不以為忤,帶著笑意說:“是,怨朕不當心。清清,你怎麼還是那個小孩子脾氣?”
我頓住,很驚訝的抬頭:“我都換了張臉了,你怎麼認出我的?”
他還是笑:“試問這天下敢直呼朕名字的,還敢那麼無禮的能有誰?”他忽然一把抱住我,“哎,清清,真是好久不見!”
我大驚,使勁掙扎,“你幹什麼?你快放開!非禮啊!”
他卻哈哈笑起來:“非禮?你提醒我了,現在你是朕的妃子了,取悅朕可是你的份內之事。”
我嚇壞了,“你,你要敢亂來我就死給你看!”
他緊緊摟住我,頭埋在我的肩窩,“別動,朕只抱一會兒,朕沒想到還能見到你。”我僵直了身體,努力抗拒,他嘆口氣,放開我,“別怕,朕只是太高興了,你不要那麼急赤白臉的。來,坐下說話。”他領著我到炕前。
我走了半天的路也確實累了,依言坐下。他跟著坐在我旁邊。我警惕的瞪著他:“離我那麼近幹嘛?坐遠一點。”
他向旁邊挪了挪,有些不悅的說:“要是換個人對朕這樣說話,早就拖下去砍頭了。”
我翻他一眼:“那你砍啊,我就怕你不砍呢!”
他無奈的說:“可朕就偏偏拿你沒辦法。好了,別治氣了,現在告訴朕,你幾時過來的?”
“半個月前。”
“哦?那為什麼不早點來找朕?”他有些怪罪的看著我。
我還生氣呢,“我能找得著嗎?我一說要見你,那幾個奴才就笑話我心比天高。你都給衛琳琅派的什麼奴才啊?一個個比狼都兇。你看!”我扯過頭髮,“想找個幫我梳頭的人都沒有,想找把剪子也讓他們藏起來了。”
玄燁覺得很好笑,“他們藏剪子幹嘛?宮裡的剪子也是生鐵造的。”
“還不是怕我再自殺。”
玄燁的神情立刻變得很緊張,“什麼?再自殺?你幹什麼了?傷到哪兒沒有?”
“不是我幹什麼,我還沒得逞。是衛琳琅,她上吊了,我一來就是掛在半空中。你看,脖子上的印到今天還沒消乾淨。”說著我就來氣,“你不知道吊在那的感覺有多恐怖!你說你,既然要了人家,就該好好對待她,為什麼會逼得她尋死?她死就死吧,反正你老婆多,死一兩個也沒什麼。可我招誰惹誰了,幹嘛把我給招來?現在也不知道我在那邊是死是活,我還能不能回去?我老公就我這麼一個老婆,他得多難過?”想到老公我忍不住哭起來,“都怪你!都是你害的!”
“是是是,都是朕的不是,可憐的清清!”他伸手輕拍我,我氣哼哼的打掉他的手,他又給我遞過一條手帕,安慰我:“你別慌,不會有事的,之前你不都好好的回去了嗎?”
我扯過手帕擦了擦,越擦眼淚越多。我哭哭啼啼的說:“可這回和以往都不一樣,我肯定是死了。嗚……我真害怕我再也回不去了,嗚……老和尚也死了,想問也沒處問了,我該怎麼辦?嗚……”
之前我一直強撐著一口氣,逞著匹夫之勇求死,結果也沒死成,那口氣就洩下去了,才發現自己原來很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