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相帶的幾名親衛,各個武藝高強,又徹夜不眠地守在您的房門口,敢問我們如何在夏相你毫髮無損的情況下,搶得到被你貼身保管的麒麟印。更何況這印中玄機只有你一人知曉,如果不是你親自發的指令,還有誰做得到。”
“你!”夏明遠氣得渾身顫抖,他果然算的步步精準,昨晚發生的事,就連自己的親衛都無法證明,又怎麼指望其他人會信。他不甘地闔上雙目,喟嘆道:“罷罷罷,是我太過大意,才會中了你們的奸計。”
蕭渡冷笑,道:“岳丈大人並非大意,只是太想要我死而已。不親自看著我死,你又如何能安心。”
夏明遠狠狠瞪住他,道:“所以你就假裝中毒,引我上鉤。那密室裡你又是如何做到,讓我以為過了兩日之久!”
蕭渡愉快地笑道:“那密室的局揭破便是再簡單不過。用乾涸了兩天的血,和假的傷痂,讓你以為已經過了兩日。再在火折中藏了特殊的燃料,點燃後會令你感覺極度渴水。縱然是夏相你,在乾渴、焦躁、幾乎窒息的環境也難以保持冷靜,這時再用假的侍衛給你最後一絲希望,你為求保命,只能依靠那枚麒麟印去搬救兵。不過……”他頓了頓,道:“其他都是假得,那毒卻是真得。”
夏明遠猛地一震,難以置通道:“你為了引我上鉤,竟然自己服毒。”
蕭渡卻是面色平靜,道:“因為我沒有把握左喬願不願意配合我們演戲,也沒有把握他若是演戲,能不能騙過你這雙眼睛。所以,只有我真得中毒,才能讓你甘願留下,寧願冒幾分風險,也要搏一搏我是不是真得要死了。”
夏明遠死死盯住他,目光中竟帶了幾分玩味,道:“難怪當年宣遠侯的名號能令蕪人聞風喪膽,想不到你不僅在戰場上膽略過人,對自己也能這麼狠。難怪平渡關那麼慘烈的那一役後,你也能活下來。”
蕭渡聽見平渡關三個字,目光中燃起怒火,雙手死死攥拳,直到那枚麒麟印硌得他手心發痛,才慢慢放鬆下來,盯著夏明遠一字一句道:“在我有生之年,都不會讓平渡關之事重演。”
夏明遠似是對他的反應十分滿意,又端起茶盞,道:“就算你把這枚印章交給今上又如何,你以為他真得會為了這種未經查實之事就讓我定罪?”
蕭渡冷冷道:“我自然不會天真到覺得僅憑這枚印章就能定夏相的罪,但是如果我真得死了呢?如果我說僅憑這枚麒麟印,我就能讓今上確信是夏相你做得呢?”
夏明遠瞪大了眼,猛地一拍桌案,站起身喝道:“蕭渡你是瘋了嗎?你要拿命和我賭!”
蕭渡也站起身,踱步走到夏明遠身邊,毫不退縮地直視他的目光,道:“沒錯,我就是拿命和你賭,不知岳丈大人敢不敢用身家性命來賭!”
夏明遠被他的氣勢一逼,竟不自覺地朝後退去,直直跌坐在椅中。那一刻,這個年輕人身上散發出的果敢與堅毅,竟令他產生了些許敬畏。他終於明白,為何這人能在弱冠之年就領兵橫掃千軍,能在遭遇了極慘的境遇之後,還能站得起來,重新成為他的對手。
夏明遠慢慢坐直身子,冷冷道:“看來我確實是小瞧你了,說吧,你想要什麼?”
蕭渡走到案前,拿出筆墨道:“很簡單,只想要夏相你寫個奏章,向今上表明夏氏從此再不會介入蕭家軍任何軍務,絕不會再動蕭家軍一分一毫。如有違背便自願辭去左相職位。我想,今上應該也是很樂於見到這份奏摺得。”
夏明遠轉頭看著他,突然笑了起來,道:“原來這就是你想要得,你真的以為遠離了夏氏,蕭家軍就能安枕無憂了嗎?蕭渡啊蕭渡,虧你與今上一同長大,到今日你還猜不透蕭家軍到底是犯了誰的忌諱嗎?”
蕭渡的手抖了一抖,他自然明白他在說什麼,可他卻不願去深想,只是將筆擱在他手邊,道:“你只管按我說得寫就是,其他的事,無需再費心挑撥。”
夏明遠望著眼前的紙筆,雖是萬分不甘,但心裡卻再清楚不過,從蕭渡拼上性命與他賭的那一刻,他便已經輸了。他已經老了,手中擁有的太多,所求的也太多,早就沒了那樣孤注一擲的熱血與勇氣,他只得無奈接過紙筆,按蕭渡所言寫下奏章,又蓋上了自己的私印。
蕭渡拿起那奏章仔細讀來,終於長吁出一口氣,緊繃的神經終於放鬆下來,笑道:“明日我就會將這份奏章呈給今上,岳丈大人辛苦了,若是不嫌棄,我待會兒便讓周叔備下酒菜好好招待幾位如何。”
夏明遠冷冷看著他臉上的笑容,突然道:“你可知道你昏迷的這幾日,夕兒有多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