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擺弄著手裡的東西,沒看我。
“好啊!”我放下手裡的書輕快的答,估計眉眼裡都是笑意。
應佳撩開我的留海,她下手很輕,一下一下的給我修理著那對粗黑的眉。
我閉著眼,安靜任由前面的人擺弄,因為靠的近,我周身都縈繞著她特有的氣息。
那氣息並不冰冷,帶著淡淡的體香,那是沐浴液的味道。
應佳兒:“池貝?”
我:“嗯?”
時光滴滴答答的溜走,我和她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
應佳兒:“其實你很漂亮。”
我:“……”
應佳兒:“特別是這雙眼睛。”
我沉默,並不否認,安靜下來的時候,我還是有江南女子那副小家碧玉,只是身上的戾氣太重,所有美好都被掩了去。
應佳兒手不停,她換了個話題,說:“你來找我會後悔的。”
我閉著眼,只聽得那淡淡的語氣卻看不見眼前的人是何表情。
“不會的。”我閉著眼睛答得篤定,我信任她,儘管由頭我自己也說不清楚。
“你很可能被人亂棍打死!”她說著,話語有些激動,手也在抖。
“我不怕。”
空氣裡安靜了下來,應佳兒擠了什麼東西往我臉上抹,涼涼的,很是舒服。
“那個人值得你為了他對抗世界麼?”應佳兒的手沒有停,我的心跳卻是停了一下,頓得有些疼。
“值得的。”我說。
“這條路沒法兒回頭的。”應佳兒顧自的說著,我不知道她是要勸我放棄,還是考驗我意志是不是夠堅定。
“不能回頭,你也走了不是?”我無意識的挑了眉,我感覺到前面的人動作頓了一頓。
沉默,誰也沒再開口。
這條路又長又黑,荊棘叢生。
兜裡的電話震了震,應佳兒起身去了洗手間把空間讓給了我。
“貝姐,技哥回臺球室了。”吳江一副通知我的口吻,我嗯了一聲忽略了他的後來的欲言又止,掐掉電話。
我猜到,他會回來的。
我用了幾天的時間才想通,張技突然出現或是突然消失,都不是偶然的,只是張技,他為什麼要一個人扛下那麼多東西?
夜漸深,我的胃有些空虛,可是我胸腔裡的東西狠狠地絞著,疼得一塌糊塗。
我看過應佳兒塞給我的小本子,要是會後悔我就不會來找她了,張技給過我一冬暖陽,而我能做的,就是站在他身後,與世界為敵。
剛把電話揣回兜裡,應佳兒就甩著溼漉漉的手從衛生間走了出來。
“你的面板比較幹,以後要記得補水,”說著她走過來坐在了我身邊,擦乾手,然後在抹了幾層東西的臉上簡單的給我撲了撲腮紅。
“好了。”應佳兒收拾東西起身,順手將我扯了起來推向洗手間,裡面有一塊大大的鏡子。
燈光沒有很亮,甚至閃著點昏黃的光暈,我五官的輪廓顯得柔和了起來。
鏡子裡,我錐子小臉大眼鼻樑高挺,睫毛又長又翹,那還是我第一次細細的打量起自己來,短髮女孩總有一種乾淨利落的美。
應佳兒的化妝品,讓我看起來膚色和氣色都好很多,深吸一口氣,我挺直了揹走了出去。
抬眼,我看見側對我站在窗前的人,她修長的指尖夾著根細長的520,深吸慢吐,煙霧鋪了她一臉。
冰冷,無法靠近,我在她身上看到了種遺世而獨立的滄桑感。
“學校門口直走100米然後右拐,那裡有家新來的清吧。”
我豎起耳朵,等在對面的人繼續開口。
狠狠地吸了口煙再盡數將那濁氣吐出,應佳兒至始至終都沒有看我一眼。
“明晚八點,我們在那裡碰頭。”她說著,煙霧依舊繚繞。
“嗯。”我應了。
心下了然,我知道應佳兒在開口趕人,應了一聲收拾書包就打算離開。
我磕上門離開前應佳兒還保持剛才的姿勢站在那裡,瞥一眼,我覺得她的眼神看起來空洞無比,卻又感覺深邃得看不見底。
門卡塔一聲響,兩個世界被隔離了開來。
第二天一早,雖然請了假不用去上課,我還是揹著書包出了門。
秋日,露寒霜重,我在脖子上裹了一條圍巾,寬厚的外套讓我看起來笨拙無比,我低頭順著路漫無目的的走,抬頭的時候已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