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個人訂購了一箱巴塔—夢揣溪和一箱紀龍德河嫩牡蠣。
史達琳把每一條線索都電傳到當地的聯邦調查局辦事處去,要求跟蹤。
史達琳跟埃裡克。皮克福德分別值班,又有重疊,用以保證在各商店的零售時間裡這兒都有人值班。
那是皮克福德值班的第4天,他花了一部分時間為自己設定了電話自動撥號鍵,卻沒有在按鍵上貼上標籤。
他出去取咖啡時,史達琳按了他電話頂上的按鍵,保羅·克倫德勒親自接了電話。
她掛了,坐著沒有吱聲。到了該回家的時候,她在轉椅上慢慢地轉來轉去,望著漢尼拔專案組的一切,x光片、書本、單人用的桌子,然後掀開了門簾。
克勞福德的辦公室開著,卻沒有人。他的妻子給他織的毛衣掛在屋角的衣架上。史達琳向毛衣伸出手去,卻沒有碰到它,便把自己的外衣披上肩,開始向自己的車作長途步行。
她從此便再也沒有見到匡蒂科。
第七十章
12月17日晚上,史達琳家的門鈴響了。她看見一部聯邦執法官的車停在她車道上的野馬車後面。那執法官是博比,費利西亞納魚市槍戰後從醫院送她回家的就是他。
“嗨,史達琳。”
“嗨,博比,請進。”
“我樂意進來,但是我得先告訴你,我要向你送達一個通知。”
“好的,見鬼。你還是送到屋裡來吧,這裡暖和一點。”在路上站著很冷。
通知的簽發人是司法部督察長,要求她明天早上,即12月18日上午9時,去參加一個聽證會,地點在胡佛大樓。
“你明天需要車送嗎?”警官問。
史達琳搖搖頭。“謝謝,博比,我用自己的車。喝點咖啡吧?”
“不用了,謝謝。對不起,史達琳。”警官顯然想走。尷尬的沉默。“你的耳朵好像還好。”他終於說出了話。
他倒出車道時,她向他招了招手。
那通知只是要求她出席,沒有說明理由。
阿黛莉亞·馬普熟知局裡的互相殘殺和爾虞我詐的勾心鬥角,立即拿她奶奶那以提神健腦聞名的藥茶濃濃地沏了一杯。史達琳一向害怕那茶,但是推辭不掉。
馬普用指尖彈了彈通知上的頭銜。“督察長什麼都不用告訴你。”馬普喝了口茶說,“如果是職業責任調查部對你的指控,他們就得事先告訴你,得書面通知。他們非給你一張該死的正式檔案並寫清楚理由不可。如果是刑事問題,還得讓你請律師,把問題全擺出來,讓壞蛋們攤出手裡的牌,對不對?”
“非常正確。”
“可像現在這樣,讓你事先就矮了半截。督察長玩政治,他可以接手任何案子。”
“他已經接手了這案子。”
“克倫德勒在他背後放煙幕。不過,不管那是什麼,如果你決定當做機會均等的案件處理,我知道該怎麼辦。現在,聽我說,史達琳,你;定得告訴他們你要求錄音。簽了名的證詞對督察長是不管用的。龍尼·蓋因斯就是因此才給他們弄得一團糟的。你說話的記錄由他們保留,可有時你說過的話在記錄上卻不一樣,連記錄都不給你看。”
史達琳打電話找克勞福德,克勞福德的聲音卻好像已經睡覺了。
“我不知道是什麼事,史達琳,”他說,“我要打電話去問問。我只知道一件事,我明天要去開會。”
第七十一章
早晨,胡佛大樓那座頂盔貫甲的水泥籠子在乳白色的陰霾下沉思。
在這個汽車炸彈的時代,聯邦調查局的前門和院子在大部分時間裡都關著。局裡的老汽車將大樓圍了一圈,好像是為防禦衝擊構築的臨時工事。
特區警察局執行著一種有心沒腸的政策,對幾輛工務車一天又一天地開罰單,罰單夾在刮雨器下,被風吹落,沿街飄走。
一個落魄的人在路邊的爐子旁暖著身子,見史達琳經過,向她舉手打了個招呼。那人因為在急診室使用了甜菜鹼,一張臉染成了橙黃色。他把一隻聚苯乙烯泡沫塑膠杯拿到史達琳面前,杯子邊沿已經磨凹進去了。史達琳想在口袋裡找一塊錢給他,卻給了兩塊,傾身探進溫暖、陳腐的空氣和霧汽裡。
“上帝保佑你的心。”那人說。
“我正需要上帝保佑,”史達琳說,“就是一點點保佑也是好的。”
史達琳在胡佛大樓第10街一側的好麵包餐廳買了一大杯咖啡。多少年來她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