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的傲雪閼氏是當之無愧的草原女主人!是草原上最美的金鳳凰!
遠處陰影裡的莫雲閼氏幾乎要暈厥過去。憑什麼把“草原金鳳凰”這個榮耀給那個漢家女人?這個榮耀,是冒頓大單于曾經給予自己的,任何人也別想從自己頭上奪去。可是,她又不得不承認,這個凌煙公主的確比自己美得多,不只是比自己年輕,而是她身上總是散發著一種說不數來的氣度,既有漢家女子的溫婉嬌柔和大方嫻靜,又有匈奴女子的熱烈奔放與豪爽不羈,總之,很多看似矛盾的東西在她身上奇妙而和諧地交織在一起,使她既與眾不同,又帶有天然的親和力。如果不是她奪走了大單于的心,自己也一定會和那些牧民們一起讚美她。
直到深夜,宴會才結束,人們意猶未盡,戀戀不捨地散去,一些小孩子更是圍繞著雪顏,眼巴巴地看著她,希望能多和她多待一會兒。這些還不懂得戰爭的孩子只聽見大人說,這個美麗的公主是來和親的,在他們幼小的心裡,認為和親就是嫁給大單于,成為閼氏,並不知道這表象後面其實拖曳著殘酷血腥的背景。對他們來說,這個大漢來的公主一點也不嫌他們頂著一張髒兮兮的小臉、穿著油膩膩的氈袍,她總是和氣地微笑著,認真回答幾個大膽的孩子提出的問題,比如大漢是什麼樣子,長安的高樓有多高,漢朝的孩子都吃什麼等等,而沒有絲毫的不耐煩。
可是冒頓有些不耐煩了,因為夜已經深了,可他怎麼看也看不夠的雪顏還在和一群毛孩子喋喋不休,可他又不好意思上前阻止,畢竟都是些孩子,他不能像對待大人一樣喝令他們立刻離開傲雪閼氏,好讓他和她共度春xiao。
更讓冒頓可氣的是,雪顏竟然還領著兩個小男孩的手,而她的身後,還有幾個孩子緊緊拽著她的衣襟,儘管知道他們不過是孩子,可冒頓看著他們——尤其是男孩子——和自己的閼氏這樣親熱,心裡不禁酸溜溜的。
雪顏和匈奴孩子迅速打成一片,也不完全是在作秀,而是她真的很喜歡這些孩子。在前世,她還是女碩士宋雪顏的時候,每月固定兩次到附近的一所福利院去做義工,幫助那裡的工作人員,陪那些被遺棄的孩子做遊戲,有時候,還需要給那些身患嚴重疾病、生活不能自理的孩子吃飯、洗澡、換衣服。雖然很髒很累,但她的心是快樂的,始終充溢著能對別人有所幫助的充實之中。再說,人家孩子們這樣熱情,拿自己當神仙姐姐一樣,自己怎麼能耍大牌對人家不理不睬呢?
雪顏也有些累了,回頭尋找冒頓,卻看見冒頓沉著臉往這邊看,甚至還有些委屈,似乎在說,你可是我的妻子,這麼美好的夜晚,應該陪伴在我的身邊,而不是讓那些鬧喳喳的毛孩子圍著你。
雪顏無奈地向冒頓送去了一個歉意的笑容,又對孩子們說“天色已晚,你們該回家睡覺去了。”
孩子們知道她是大閼氏,雖然和氣可親,但畢竟地位比他們高出許多,她的話就如同大單于的話,草原上的臣民都必須無條件服從,因此,他們依依不捨地放開了雪顏的手和衣襟,各自散去了。
冒頓趕快上前抱起雪顏,一起往穹廬大帳走去。
因為雪顏偶說起自己很喜歡騎馬,讓冒頓大喜過望,第二天清早,冒頓就說帶雪顏去騎馬。雪顏歡呼雀躍地答應了,但是在換衣服的時候,她突然想起了玄冰,還有騎著玄冰的那個男子。他到底是匈奴的什麼王?和冒頓關係如何?他真的有對冒頓取而代之的野心嗎?如果真是這樣,到那個時候,自己該向著哪一方呢?
雪顏手裡捧著大紅色的騎馬裝,呆呆地出神。冒頓在外面等了很久也沒見雪顏出來,就進來尋找,一進門,卻發現雪顏神色憂慮,手捧衣服只管發呆,全然不復昨夜的灑脫。
“你怎麼了?不舒服嗎?”冒頓關切地問。
“哦,”雪顏回過神來,“沒有不舒服。我們走吧。”
冒頓扶住她的雙肩:“告訴我,你剛才在想什麼?”
“沒想什麼啊!”雪顏強笑道,儘量做出活潑的樣子。
“不對。”冒頓仔細探究著雪顏的臉色,“你的眼睛無法撒謊,你有心事!”
雪顏一驚,心說想不到這個粗獷的男人心思竟然這樣細密,自己不過是發了一陣子呆,就讓他看出來有心事了,真是伴君如伴虎啊。作為他的枕邊人,自己今後一言一行都要萬分謹慎,如果真的被他發現自己其實是認識那個匈奴的王爺,那自己就死定了。不過,現在還沒有必要驚慌,畢竟一切才剛剛開始,而且開端也不錯,儘管一波三折。
想到這裡,雪顏撒嬌地摟住冒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