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尤其是現在,你的孩子被人陷害,大單于又不明是非去攻打漢朝。所以,你完全有理由背棄大單于。可是,這一切都是同輝閼氏那個女人一手造成的,並非大單于本意,所以,我請你不要責怪大單于。至於同輝閼氏,不用你說,我也想將她碎屍萬段。所以,我們還是安心等待大單于回來,向他揭露同輝閼氏所做的一切,讓他壞你和小王子一個公道。”
雪顏冷笑:“塔明大叔,我也請你好好想一想,大單于不是那種能被一個女人左右意志的昏君,他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當然,同輝閼氏暗中加害我和我的孩子,也許他並不知情,可是攻打漢朝呢?他難道也不知道,這樣做是不對的嗎?所以,我不必等到他回來了。即使他回來,也不會還我公道的。”
左谷蠡王使勁兒搖著頭:“不會的!絕對不會的!這一切,都是同輝閼氏那個女人造成的,不關大單于的事。大單于是被那個女人矇蔽了,弄混了頭腦,才會不辨是非曲直做出這等糊塗的事來。”
雪顏犀利的目光直逼左谷蠡王:“那麼塔明大叔,請你告訴我。這半年來,同輝閼氏一直在給我的孩子喂那種能讓他變得痴傻的藥,這一切,難道天天與同輝閼氏形影不離恩愛異常的大單于會不知道嗎?好吧,就算這件事情他毫不知情。可是,同輝閼氏讓他攻打漢朝,他就那麼聽話地去了嗎?要是他不願意,同輝閼氏還能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硬讓他去嗎?還有,我失蹤了九個月了,大單于派人尋找過我嗎?左賢王和你,還有巴蒙將軍都在因為我失蹤而焦急,左賢王更是帶領本部人馬四處尋找我的下落,可是作為我的丈夫的冒頓大單于這半年來都在幹些什麼?”
左谷蠡王面色蒼白,說不出話來。
雪顏說:“大單于的心思,塔明大叔你應該最清楚。他喜歡我不假,可是他更加喜歡的,是漢朝遼闊的土地和數不清的奇珍異寶,這些,他已經覬覦很長時間了。只是由於漢朝不斷地送來和親公主,他才暫時放過了漢朝。這次他揮兵南下,與其說是同輝閼氏慫恿他,倒不如說是他壓抑很久的慾望膨脹到了自己無法收拾的地步,所以,他與同輝閼氏一拍即合,立刻對漢朝用兵。因為,他們根本就是同一類人。”
呼律仁不知什麼時候走了進來:“雪兒說得一點兒也沒錯。左谷蠡王,你再忠於冒頓,就是助紂為虐了。冒頓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這樣漠不關心,他還會對誰有真情實意?好吧,就算你左谷蠡王這麼多年來跟著他出生入死,勞苦功高,可是在同輝閼氏這個女人手裡,你能討得到什麼好處?更不用說,你一直對她不屑一顧,那個狠毒的女人早就對你懷恨在心了。上次,她不就找機會讓冒頓懲罰了巴蒙將軍嗎?我們都知道那是因為巴蒙將軍一直對她不恭敬,還極力反對她撫養雪兒的孩子,可是,最後的結果你也看到了,還是那個女人佔了上風。”
“可是大單于他”左谷蠡王想替冒頓解釋些什麼,可是張了張嘴,什麼也沒說出來。
雪顏說:“塔明大叔,我知道,你對大單于一向忠心耿耿,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會幫著別人對付他。可是,你也知道,現在的大單于,已經被同輝閼氏的花言巧語弄得迷失了心智,你忠於他,就等於是忠於同輝閼氏。而同輝閼氏是一個權力慾望非常強烈的人,而且,不達目的決不罷休。這次攻打漢朝,她就叫囂著要直取長安,入主未央宮。可是,你心裡也清楚,雖然匈奴的鐵騎天下無敵,可是,劉邦既然能奪得天下稱王稱帝,那他也一定有辦法守住自己的江山。所以,大單于這一次不一定會佔到便宜。而且,漢朝幅員遼闊,人數眾多,如果他們齊心抵禦外侮,那麼,匈奴的鐵騎能回來幾個,那就很難說了。”
“是啊左谷蠡王,難道你願意眼睜睜地看著匈奴毀在那個大宛國女人的手裡嗎?”呼律仁又加上了一句。
左谷蠡王看明白了,這兩個人,呼律仁和雪顏,是要趁冒頓不在王庭篡位。作為冒頓最倚重的大臣,他決不能眼看著這樣的事發生;可是,作為一個匈奴子民,他心裡再清楚不過,如果讓呼律仁來當單于,他比冒頓更有能力讓匈奴安定繁榮。這些年來,冒頓窮兵黷武,幾乎耗空了匈奴的每一粒糧食和每一隻牛羊。經過這一年來對西域和漢朝的戰爭,偌大的匈奴,已經沒有能力再擔負龐大的軍事開支了。
“塔明大叔,其實你忠於的不是冒頓,而是匈奴。只不過因為他是匈奴的首領,你就把他當成匈奴來呵護,就像呵護自己的家鄉一樣。可是塔明大叔,冒頓是冒頓,匈奴是匈奴,匈奴不是隻有冒頓一個單于,在他之前,有其他的單于,在他之後,也會有其他的單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