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他才是徹底的後悔了。&ldo;老夫人！&rdo;白姑驚叫一聲。姜琴娘回頭，就見老夫人眼歪嘴斜，竟是被氣到中風抽搐了。她提起裙襬衝過去，可楚辭速度比她更快，一把扶住老夫人，趕緊往她嘴裡塞帕子，省的咬到舌頭：&ldo;快叫大夫。&rdo;&ldo;三叔去找個大夫，來人把老夫人抬下去。&rdo;姜琴娘冷靜吩咐。蓋因有她這個主心骨在，倒也沒出亂子。老夫人被抬下去後，老三蘇武也小跑著親自去請大夫。姜琴娘怒視雲泱：&ldo;你的禮我收到了，他日，我必有回禮相贈！&rdo;雲泱眯眼，狹長的鳳眼掠過精光。楚辭站出來道：&ldo;雲四爺這番可真是將商賈的卑劣表現的淋漓盡致，我倒想知道，若是旁的商賈曉得你這般為人，他日可還會再跟你往來？&rdo;商人重利，可也最是重諾。雲泱冷哼了聲：&ldo;我再是卑劣，可也比不得扶風先生的言而無信，身為夫子，簡直是誤人子弟。&rdo;楚辭長眉輕挑，他站在姜琴娘身前，微微一側身，就剛好攔斷雲泱的目光。&ldo;對小人則以小人之法，對君子，自然以赤誠相待，有何不妥？&rdo;他說的理所當然，還一臉正氣。雲泱憋著口氣，他行商這麼多年，就沒誰給他這樣的氣受。他拂袖冷笑，對著姜琴娘道：&ldo;知人知面不知心，我勸你還是睜大眼睛好生看看身邊人是什麼東西。&rdo;姜琴娘面容冷然，便是心裡疑惑，也不為所動。接著，她就聽雲泱又說：&ldo;我說的對不對？公輸山人。&rdo;公輸山人？公輸山人！姜琴娘震驚地看著雲泱，又緩緩回頭看著楚辭。楚辭不敢去看姜琴娘，他揹著手，反擊回去：&ldo;我看雲四爺還是多操心操心自個，七月朝廷來人甄選御品，雲四爺這樣的貨色，怕是很難選上。&rdo;頭一回以權謀私，他已經決定要把這差事給搶過來，到時給雲家個下馬威！雲泱似乎滿懷信心：&ldo;不勞公輸山人操心，倒是你，身為逃兵，約莫沒幾天好日子了。&rdo;&ldo;不勞你費心。&rdo;楚辭面無表情地吐了句。此蘇家之行，並不能讓雲泱滿意，他憤然哼了聲，甩袍就走。少了雲泱，庭院中的氣氛緩和過來，蘇航低著頭，跪向姜琴娘，他抬手狠狠地甩了自個幾耳光。&ldo;大嫂，是我不對，我隨您處罰！&rdo;蘇航道。姜琴娘冷漠地看著他，沒有言語。蘇航急了，他又接連抽了自己好幾個耳光，那力道大的牙根鬆動，嘴角都滲出血來。他含糊不清的道：&ldo;大嫂，大嫂您原諒我這次吧，我是鬼迷了心竅，我以後再也不敢了。&rdo;姜琴娘淡淡的說：&ldo;你不用跟我求情，等老夫人好了你自己說去。&rdo;說完，不再管蘇航，她讓下邊的人散了，抬腳就欲往老夫人古氏的房間去。楚辭頓了頓：&ldo;琴娘。&rdo;姜琴娘腳步一頓，復又繼續往前走，當沒聽到。他追上去，顧不得周遭還有下僕，一把拽住她手：&ldo;琴娘，我不是故意瞞你的，頭一回在白澤書院的榴花亭，我也沒想到你根本就沒認出我，我……&rdo;&ldo;扶風先生，&rdo;姜琴娘沒有回頭，&ldo;我要先去看看老夫人。&rdo;楚辭只得放手：&ldo;我等你。&rdo;這話也不知姜琴娘聽沒聽到，他就見著人轉過迴廊，身影很快消失不見。他也沒走，抹了把臉，渾然不曉得該如何是好。卻說姜琴娘站在老夫人門牖前，她臉色無異，任誰都看不出她的情緒。她踏進門，蘇武找的大夫已經在給老夫人診治了。&ldo;大夫，情況如何？&rdo;她問。大夫是府中常請的，很是相熟。&ldo;好在及時，我給老婦人扎幾針，再開個方子，著人煎了給她灌下去，&rdo;大夫手腳麻利，這麼說著已經在研墨寫方子了，&ldo;這病得養著，還不能過於大喜大悲，畢竟老夫人年紀在那了。&rdo;姜琴娘應下，等方子墨跡幹了，就讓人去抓藥，她又吩咐了白姑等人，務必好生伺候著。完事，她坐床沿，拍了拍老夫人手背，對她道：&ldo;老夫人莫要操心，我不會讓蘇家倒的。&rdo;老夫人說不出話來，只兩眼珠子動了動，表示知曉了。將福壽堂一應安排好，已是兩刻鐘後，姜琴娘回了汀蘭閣。她站在院門口，朝勤勉樓的方向看了看，喚來赤朱：&ldo;赤朱，把我箱籠裡，每年存的銀子包好，再取一百兩銀票，另去繡房那邊要四身便利的男式長衫……&rdo;她邊想邊說：&ldo;還有一些常用的傷藥備上一些，準備一匹馬，給扶風先生送去，務必半個時辰內，送他出城。&rdo;雲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