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寵愛……”胡美人突然苦澀地笑了一下,隨即又恢復了平常的表情,繼續道,“皇上從未寵愛過任何妃嬪。說是‘雨露均霑’,但……其實皇上心中從未有過任何人吧?”
胡美人的話讓蘇盼月不由一愣,她突然就想起了荀承淮對自己的種種好以及……荀承淮對自己的心意。
荀承淮在她面前從來都不吝嗇向她表達他對她的心意,對她的寵愛也從來都是明明白白地擺在她的面前。
蘇盼月還以為這樣的荀承淮是極其擅長討好女人的,所以……她從來都不曾想過在別人面前的荀承淮也許根本就不是她所見到的樣子。
胡美人苦澀的笑以及那一句“皇上心中從未有過任何人”都讓蘇盼月不知道該如何回應胡美人的話。
沉默了半響,蘇盼月才問了一句:“皇上對你們不好嗎?”
胡美人搖搖頭,“不,皇上其實對我們挺好的,從來都不會冷落誰。只是……也從來不會寵愛誰罷了。大概,在皇上眼中我們這些人並沒有什麼區別吧。雖然不用擔心皇上會因為獨寵某個妃嬪而冷落其他人,但這樣的皇上多少讓人覺得有點冷漠。”
“不過,皇上對公公倒是特別不同。”胡美人突然抬起頭來定定地看著蘇盼月道。
“什麼?”沒想到胡美人會突然提到自己,蘇盼月一時怔愣得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但胡美人卻像是不在意般地接下去說道:“我還從沒見皇上對誰像對公公這般在意過,想必公公定然很得皇上喜歡吧。”
雖然蘇盼月知道自己在胡美人眼中不過是個小太監,而她口中的“喜歡”大概也並沒有情愛的意思,但蘇盼月聽著卻覺得這兩個字特別的刺耳。她現在感覺自己像是一個虛偽的第三者,一面與女子交好一面卻與女子的夫君糾纏不清。
這樣的感覺簡直糟糕透了,但卻是不爭的事實。
有那麼一瞬間,蘇盼月甚至差點衝動地將自己是女子的事情和盤托出,但後來蘇盼月還是忍住了。
對於胡美人的話,蘇盼月最後只是笑了笑並沒有做任何回應。她轉頭對上雨荷,道:“來,雨荷,我陪你玩。”就此結束了她與胡美人之間的這個話題。
胡美人也沒有再繼續說下去,而是加入了蘇盼月同雨荷兩人的行列,三人就這樣不顧身份和忌諱地在這個公共的場合裡踢起毽子來。
遠遠地,荀承謙就看見了嬉戲著的三人,他微不可聞地皺了下眉,正在嬉戲中的三人他都認識,其中一人是胡美人,穿著太監服的毫無疑問正是蘇盼月,而另一名穿著薄荷綠長裙的女子他雖然沒見過卻也聽說過,他知道那是荀承淮為了蘇盼月而從宮外接進來的人——雨荷。
舒展開蹙起的眉,荀承謙轉頭望向身旁的人,果不意外,身旁的人在發現對面的身影之後視線立刻就投放了過去,毫不掩飾地注視。
但荀承謙知道,真正吸引身旁這個人的目光的並非是三人嬉戲的畫面而是因為其中某個人的身影。
“皇兄,這樣的事情不大好吧?”荀承謙出聲提醒道。
“有何不好?”荀承淮問——視線仍舊落在那個身影上,不曾移動半分。
“十五姑娘現在的身份是太監,雨荷姑娘更是一個平民百姓,她們二人這樣與胡美人玩鬧在一起若是讓旁人瞧見只怕免不了一些閒言碎語,這無論是對皇兄或是對十五姑娘都不是一件好事。”荀承謙道。
荀承淮對蘇盼月的態度荀承謙早已知曉並且瞭然,他知道現在無論任何人說任何話都已經阻止不了荀承淮要得到蘇盼月的決意,只要明白了這一點那麼無論荀承淮為了蘇盼月做了什麼樣的事情都是可以理解的了,真正讓荀承謙感到在意跟不解的反倒是蘇盼月。
一方面蘇盼月在拒絕荀承淮說她並不想做皇后,可另一方面她卻又總是做一些吸引荀承淮的事情。
有時候荀承謙甚至覺得那些吸引荀承淮的舉動並不是蘇盼月的無心之舉反倒像是刻意的。
可,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以荀承淮現如今對她的寵愛,她完全可以成為那個唯一一個寵冠後宮的人。
唯一的解釋就是,蘇盼月或許真的如她所言的那般並不想成為後宮裡的女人更加不想做皇后。
既然如此,她又為何不直接乾脆地拒絕荀承淮?卻要用這樣若即若離的方式,簡直就像是在欲擒故縱。
欲擒故縱!
這是一個可怕的詞,荀承謙實在不想將這個詞與那個看起來單純快樂的人聯絡在意。
可,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