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本正經的模樣,讓唐妙看不出破綻,末了他還在薛維腦袋上拍了一巴掌,厲聲道:“一個月不許騎馬!”
薛維苦著一張臉,卻不敢頂嘴,轉了個身大眼珠子一翻,“啊,唐妙!”
蕭朗忙回身,驚訝地道:“花花桃桃,你怎麼在這裡?”
唐妙白了他一眼,“你們呢?”
蕭朗說他們來縣裡玩,本來要去縣學看看什麼樣子的,聽人說柳無暇病了,便順路來探望一二。
那黑亮的眼,飛揚的眉,驚詫的語氣,一切都在說他是這是偶遇!無懈可擊!柳無暇從門內走出來,問怎麼回事。
唐妙嘟著嘴,目光撇到薛維便立刻知道了真相,那小子一雙吊梢大眼不屑地盯著柳無暇,得空還用那般兇人的目光殺她,彷彿在說:哼,別以為我們找不到你!你完了!
蕭朗很誠懇地問候了柳無暇,送上禮物,祝他早點好起來,然後對唐妙道:“花花桃桃,你出來很久了。你娘很想你,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回去?”
薛維在一旁幸災樂禍的拿眼斜她,甚至不時地比劃兩下拿鞭子抽什麼的動作。
唐妙覺得柳無暇已經好了,他這個人就是這樣一旦自己想通了,就算人家怎麼壓榨他,他也不會屈服,生命的力量就是他們這樣瘦挺的脊樑挺起來的。
唐妙等大哥回來,商量了一下,薛維這廝太煩人,還是先回去。景楓同意了,自己留下跟柳無暇多呆幾天,讓他們先走。
路上蕭朗跟唐妙一起坐了馬車,常叔幾個貼心的家僕隨從。
唐妙白了他一眼,“縣學好嗎?”
蕭朗揚了揚眉,“就那樣。”
“花點錢,你還是來縣學讀書吧,裡面都是秀才,比你在家請先生好!”唐妙斜了眼瞄他。
蕭朗嘿嘿笑起來,看在唐妙眼裡就是裝憨賣傻,他如今有這個本事。小時候是用柔軟攻勢,她生氣了便一臉無辜地瞪大了溼漉漉的眼默默地瞅著她。等大一點會學著商量的語氣,“你看,花花桃桃,我這樣做其實是……”如今他知道她生氣的層次,解釋是不管用的,那就裝憨賣傻,嘿嘿一笑,卻給人無比真誠的感覺。
她哼了一聲不理睬他,對薛維更是冷眉冷眼,無論他們怎麼逗,她都板著臉。這兩個傢伙,若是不板著點,總以為她好哄!
柳無暇好起來之後,便主動入了縣學,做編書之類的事情,如果心情好了,就應邀給幾個入讀縣學的生員們講書。開始不過是有人慕名想試他,結果反而讓他很快有了名聲,幾次辯論下來,開始有尊他為柳先生。甚至大老遠也會有人來聽他講書,也有人想花大價錢請他家去做西席或者伴讀,他看起來卻對功名富貴真的無慾無求,彷彿自己不是二十歲,而是八十歲一般安耽。
春去秋來,雲起雲滅。唐妙十三歲這年的初秋,一個清爽的早晨,她坐在炕上懊惱地看著被初潮弄髒的衣服發呆,自己還沒意識就被迫長大了。她一直期待長大,可以為家裡做很多事情,可一直鬱悶這生理期。
她怨念身體發育得太早,前世十七歲才來這個,現在整整提早了四年,據說來的早會衰老的早,幸虧在這裡一直吃得是天然綠色食品,想必能彌補一點。
她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沒辦法,還是扭扭捏捏地告訴了母親。家裡有三個姑娘,高氏自然早有準備,老長的布帶,還有幾個粗布袋,裡面可以塞些碎布,甚至可以裝草木灰然後多套幾層布袋,再用長布條捆子,一層層包在身上。
唐家現在不是什麼富戶,不可能每次都用上好的柔軟絲絹包什麼絲綿之類,用過也不會直接扔掉,各人自己偷偷拆洗,然後在晾衣服的角落暴曬。好在家裡男人從來不碰洗衣做飯之類的活計,衣服都是女人洗曬然後分別疊起來放到各人固定的地方。這樣也少了許多尷尬之處。
唐妙掰著指頭數日子,自己這一生,每個月至少有五條是要被大姨媽佔掉了,就算為了這幾天能舒服一點,她也得想辦法賺錢,讓家裡沒有那麼難熬,女人沒有那麼難做。
因為地裡的玉米要間苗除草保墒,幾畝棉花還要去抓蟲子,家裡人都忙得很,杏兒雖然是個姑娘可也閒不住,小時候還想著偷偷懶,大起來之後加上大哥不在家大姐出嫁,她便主動下地幫忙,不肯呆在家裡繡花。儘管唐妙難受,高氏也不能專門在家照顧她,只細細叮囑了注意的事情,讓她在家好好休息,飯等二姐回來做不用著急,走之前還給她熬了一小鍋紅糖薑湯,讓她慢慢喝,要是實在難受就去奶奶屋裡待著,睡一覺。
唐妙抱著肚子窩在